楼绪居然拒绝,渐渐长开的眉宇满是执拗的认真,“姐,我不想去上学,我现在已经有工作的能力了,我可以养你,可以养家!”
楼月显然有些愠怒,“胡说什么?!”
忽而想到什么,她又皱眉补了一句,“不用担心钱的事,我有钱,现在的这份工作很好,姐姐很快,就能有钱了。”
楼绪还想说什么,却被楼月一语打断,楼绪也很听话,安安静静的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楼月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几口菜,洗好所有餐具后,就样子泱泱的去了浴室洗澡。
收拾好一切准备去浴室睡觉的时候,楼绪紧张的喊了她一声,“姐。”
楼月缓缓回头。
楼绪低着头的样子显得很懊恼,他低低的道:“姐,你不要生气了,我听你的,你说让我去上学,我就一定去上学,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这样对身体不好。”
楼月当即笑了,温和道:“我没生你的气,你听话就好。”
楼绪一直揪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下来,他乖巧一笑,“那你快去睡觉,对了,今天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大雨,你记得关窗。”
楼月笑着点点头,就直接进房了。
半夜的时候,窗外果然下起了大雨,狂风四起。
风吹得外面的叶子哗哗作响,楼月起床去关窗的时候,天空登时响起一阵惊雷,吓得她身子轻颤,猛然一抖。
也就是在这时,楼月看到了仍旧站在楼下的那个熟悉身影。
楼月赶紧把灯打开,揉着眼睛看了好几眼,才发现自己果真没看错,谢白,谢白,他居然如他所说,真的在楼下守着她。
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雷。
谢白浑身都浸泡在雨水中,今晚的风好大,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冷得他整个人瑟瑟发抖。
但他就是没走,他双手抱着臂站在那棵很老的槐树旁,头却微微往她所在的楼层上仰,雷霆大雨,狂风呼啸中,独他一人,眉目清俊,身姿挺拔。
恍惚间,楼月突然想起少年时期的谢白。
那时候学校正在排演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嫌台词冗长的她老是记不住台词,那晚,她也是像这样,刚刚洗完澡出来,左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右手拿起喷壶准备去阳台浇花。
柔柔的月光洒在地面,楼月揉揉眼睛,才看到树下正站了个人。
那时候两人正在蜜恋期,楼月最黏谢白,几乎只要一眼,楼月就立马认出了他,少女的嗓音还带着特有的清脆和欢欣,“谢白,是你吗?”
模糊的身影站在树旁,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楼月好奇怪,又试探着喊了一声,“谢白,是你吗?”
过了好一会儿,身影才慢慢从树影下走了出来,昏暗的路灯和树荫把照在他脸上的光线分割得阴暗不明,路灯拉的他的身子显得格外修长,他插着兜微微抬头看着阳台上的楼月,嗓音深情又宠溺。
“是我,我的爱。”
楼月颇有兴致的看着他,想着她最爱的男朋友这是怕她记不住台词,大半夜的临时来找她对台词了?
她笑了笑,冲着楼下的他说着剧本里朱丽叶的台词,“明天我应该什么时候叫人来看你?”
“就在九点钟吧。”谢白照着罗密欧的台词答。
楼月目光灼灼,“我不会失信的,挨到那个时候,简直有二十年那么长久,我怕自己会记不起为什么要叫你回来了,”
谢白的声音缓缓传来,眼含笑意,“没关系,那我就一直站在这儿,等你记起了告诉我。”
“我等你,等到绿暗红稀,等到烁石流金,等到秋日杲杲,等到白雪皑皑。”
“等到我老,等到我死,让你记不起除了我还有哪里是你停靠的地方。”
“月月,我要你生生世世,就只能是我谢白的!”
这都是多么久远的事啊,久远到每每想起,脑子里就像藏了一根细细绵绵的针。
好不容易能好,好不容易她都快被痛得麻木的忘记,可现在这根针又来搅她,一阵一阵,刺得她整颗心脏都开始猛烈的剧痛,楼月用手摸了摸脸,才发现湿嗒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面泪痕。
楼下在狂风中等着的谢白好像也看到了此刻正站在窗前发呆的她,两人相隔的高度让他看不到她脸上的泪痕,他看样子很想大喊一声什么,但四周寂静,所有的人已经入睡,所以他最后也只能无声的动了动口型,说出两个字。
别怕。
月月,你不要怕。
楼月猛地关掉窗帘,一身颤抖的钻回了床上。
整整一夜,楼月想起很多从前,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岁月,曾经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苦,痛苦到一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脑下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楼月面无表情的将枕单扯掉,擦干脸上一块块已经被濡湿的泪痕,七情六欲情字苦,她再也不想去想这些感情上的糟心事。
出门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楼月看了看紧紧关闭着的楼浩东的房间,这个人已经很久还没回家,楼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但毋庸置疑,他只要一出现,就定是一颗烈性炸弹,且定会准确无误的滚在她脚边,将她给炸得身首异处,血肉模糊。
下楼的时候,楼月发现谢白已经没站在那儿了,公交车今天堵了一截,赶到司娱乐去上班的时候,看看手表,差点迟到。
直至上了电梯的时候,楼月才发现,公司每个人的气氛都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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