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卧室门,整个世界好像都跟着清净了,我趴在窗台边俯瞰楼下,冷不丁瞅见那个叫胡子的中年蹲在楼道口满脸踌躇不决的在抽烟,时不时还仰头朝我们所在的楼层瞟一眼,当看到我出现在窗户后面时候,他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跳进面包车里绝尘而去。
我叹了口长气摇摇脑袋自言自语:“唉,也是个苦命人。”
透过刚刚贺鹏举和胡子的只言片语,我大概算出来了胡子最后的宿命,没什么太大意外的话,他最少也得十年起步,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胡子假如不知道贺鹏举的安排,兴许也不会太过恐慌,可他现在明明知道自己结局,却无力改变,可想而知此时的心境。
“砰砰砰”
这个时候房门被突兀的敲响,紧跟着贺鹏举拎着一瓶白酒和几袋“乡巴佬”的鸡爪子推门进来,朝着我挤出一抹笑容道:“不困的话就陪我喝点?”
我挺无所谓的咧嘴一笑道:“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喝点呗。”
我跟贺鹏举面对面坐下,我随手拿起一只鸡爪子拆开包装,慢悠悠的啃了起来,等待他先吭声。
贺鹏举握着酒瓶“咕咚”灌下去大半口,深呼吸一口气出声:“你是不是感觉我挺不是人的?”
我啃了口鸡爪子含糊不清的说:“咱俩一个屌样,谁也没资格评价谁,为了自保,有些时候干点狗事儿在所难免,我也没少当过畜生。”
“唉为了自保。”贺鹏举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递给我支烟凝声道:“你小时候玩过魂斗罗么?”
我点点脑袋回应:“必须玩过啊,还打过好多次通关呢。”
贺鹏举接着问:“靠什么通关?技术过硬还是操作一流?”
我不假思索的回应:“拿命堆啊,我记得秘籍好像是上下左右bbab啥的来着,可以调出来三十条命。”
“对啊,拿命堆。”贺鹏举再次叹了口气道:“想要过关就得有人死,而且还是不停的有人死,上面的怒火眼瞅着快要浇下来了,咱们两头大鲸要是都跑了,不得搭给他们点小鱼小虾能完事么?胡子年轻时候在青市也是条好汉,手上累计的血案不在少数,希望他进去,能暂时遏制一下上头的注意力吧。”
看他满面愁容,我怔了怔问:“你跟胡子的交情不浅吧?”
贺鹏举点点脑袋,低声道:“嗯,他算是漕运商会起家的基石,更是我哥的拜把子兄弟,当初我跟我哥初入青市,胡子没少为我们挥刀洒血,漕运商会站稳脚跟后,我lùn_gōng行赏给他置办了一大套家业,只不过他赌瘾太重,最后全都输到了澳门,我和我哥单枪匹马的把他救回来,自此他也彻底脱离我们,不过我跟他有过约定,假如有一天我走投无路,他得再替我卖一次命。”
我这次明悟过来,笑了笑说:“怪不得在小旅馆门口的时候,你信誓旦旦说他绝对不会卖你。”
贺鹏举抓起酒瓶“咕咚”又灌下去一大口脸上泛着苦笑:“人呐,都是命中注定。”
我歪头看向他微笑道:“整的这么忧郁不太像你的性格。”
贺鹏举眨巴两下通红答应眼珠子,呢喃:“其实我本身也不是个乐观的人,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一家人要吃没吃,要喝没喝,尤其是亲眼看到我妹妹被送人那两年,我和我哥巴不得马上长大,赶紧出去赚钱,一晃眼钱有了,名也有了,我却在沼泽地里越陷越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走出来,京城的大拿们又不打算放过我了。”
“别聊过往,我怕忍不住掐死你。”我恨恨的臭骂一句:“你说你特么好好当你的幕后主使者多好,非要蹦出来跟我对掐,要不是你总没事找事的撩惹我,咱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贺鹏举楞了一下,抓起酒瓶出声:“呵呵,往事不堪回,来喝酒吧。”
这天晚上贺鹏举跟我喝了差不多两瓶半的白酒,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喝,在说话,我充当一个倾听者,如果往前推一个礼拜,我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两个死对头竟然能如此相安无事的呆在一个房间里,或许这就是他说的命吧。
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里,我们就待在胡子的给他儿子置办的这间婚房里吃喝拉撒,一面等待胡子儿子愈来愈近的婚期,一边为逃出潍坊做着准备,期间我和蔡鹰还故意没事儿找事的闹过几场,不得不说这小子现在实力确实上去了,跟我打个旗鼓相当,那估计都是让着我。
第三天的下午,胡子带着一大堆吃食和几瓶“郎酒”来到房子里,有些魂不守舍的冲着贺鹏举出声:“二爷,我儿子明天结婚,当天中午咱们行动吧。”
贺鹏举楞了一下神儿,随即有些不忍的说:“不急,等个两三天也无所谓。”
胡子迟疑几秒钟后,苦笑着摆摆手道:“不等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亲眼看到臭小子结婚,他有归宿我就放心了,再等下去,我怕自己变卦,我会忍不住想看到我孙子出生,会忍不住想替他带带孩子。”
贺安穿着跨栏背心和大裤衩子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出来,笑呵呵的问:“你这算喜酒不?”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现,这个贺安的实力绝对不容小窥,五十多岁的人,每天三百个俯卧撑,五百仰卧起坐基本不会缺席,一旦空下来,他就从屋里虎虎生风的练拳,精神头比我们这些大小伙子还充足,我在心里头拿他和诱哥做过比较,最后的结果是抛去枪械,诱哥未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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