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车站附近一家很起眼的小吃铺里,我和郝泽伟面对面而坐。
我四处打量一眼总共才摆了四张桌子的小饭馆,开玩笑的打趣他:“这里也不像有鱼池燕窝的地儿啊,咋地?你是准备拿两碗牛肉粉对付我呗。”
“这地方做的卤肉和蟹黄粥特别到位,不信你尝尝。”郝泽伟熟络的朝着饭馆里唯一的老板兼厨师摆摆手道:“刘哥,老三样,另外整一斤半你自己酿的散白哈。”
“好嘞。”跛着一条腿的中年汉子爽朗的点点脑袋,给我们端上来一瓶散发着粮食香味的白酒外加几道小凉菜,就一瘸一拐的钻进了厨房,我和郝泽伟相对无语的碰了一杯,只闷头喝酒,谁也没多吱声。
我浅笑着问:“身上伤都好利索了吧?”
郝泽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露出一道粉白的疤痕低声道:“胳膊落下点残疾,其他的没大碍,话说你内个小徒弟,也就是我的学弟下手是真狠,他现在人呢?”
“他跟你不是一回事?”我皱了皱眉头。
郝泽伟摇了摇脑袋回答:“不是啊,一开始我以为他跟我是同行,后来还跟我的上司专程打听过,我上司说,我们组根本没有这号人,我这才知道自己搞错目标了。”
“哦。”我收起脸上的惊愕,淡漠的点点脑袋,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阿候临走时候,给我磕头的模样,心底说不出的悲凉,兴许还真应了朱厌的那句话,我们可能搞错了。
我端起酒杯笑问他:“现在你方便跟我说说你过去的身份不?”
郝泽伟沉默半晌后,呢喃:“我跟诱哥一个单位,不同的是诱哥早几年就退休了,我们单位全称中情局十五科,犯罪信息收集室,你就当电影听吧,反正我加入这么久,除了我上司以外,既没碰上过同事,也没回过单位报道,呵呵。”
我惊诧的长大嘴巴:“还jī_bā真有这个单位啊?”
很久之前,我们在阿国时候调侃诱哥,问他到底是干啥的,诱哥就说过跟郝泽伟差不多的单位名称,我们一直都以为他是扯皮,敢情他说了半辈子假话,就这句是真的,还被我们当玩笑听了。
郝泽伟点点脑袋苦笑:“除了单位名称,其他的我真不能说,三哥肯定能理解。”
我夹了口凉菜含糊不清的出声:“理解,你们这种高级间谍都签什么保密协议,我懂得。”
郝泽伟无语的解释:“是卧底,不是间谍,两者有很大的差别,不过我现在没那么复杂的身份了,就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车站巡警,有生之年,真没想到咱俩还能再有机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我咧嘴笑了笑:“命运这玩意儿,其实就跟闹肚子的两岁小孩儿似的,一股一股的,你永远不可能猜到孩子到底是想撒尿还是拉稀,青市就这么大,你能再碰上我不稀奇。”
“挺好的一顿饭,愣是被你这个生动的比喻给我弄的没胃口了。”郝泽伟长叹一口气,起身道:“你先喝着,我去后厨跟老刘说一声,酱肘子多搁点孜然粉,吃起来带劲儿,马上就回来。”
“再要两瓶啤酒,我喝不习惯散白。”我满脸挂笑的朝他努努嘴,等他转过去身子的时候,我冷不丁注意到他的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闪着白光,眉头瞬间皱了下去。
几分钟后,郝泽伟端着一盘香喷喷的酱猪蹄从后厨里走了出来,朝着我直吧唧嘴:“趁热吃,这玩意儿就是刚出锅的时候香,保管你馋的舌头都恨不得咽肚里。”
“那我不客气了哈。”我搓了搓手掌,直接抓起来一只就往嘴里塞,边啃边哈喇嘴角:“味道确实不赖,你也快吃呐。”
郝泽伟象征性的夹了一筷子猪皮咀嚼两口,摆摆手道:“我等下一锅,你多吃点。”
“你这该不会是鸿门宴吧?”我歪嘴轻笑。
“呵呵。”郝泽伟无语的笑着摇摇头。
五分钟不到,三只巴掌大小的猪蹄被我吞进肚子,我惬意的打了个饱嗝,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微笑着问:“你是打算等我吃饱再动手吗?换了便服,但是又特意挎着手铐,伟子你做事还是不够小心呐。”
“啊?”郝泽伟意外的瞪大眼睛,跟我对视几秒钟后,他深呼吸一口气点点脑袋,抻手从腰后摸出一副亮银手铐放在桌上,低声道:“三哥,我确实退出原单位了,可我仍旧还是个警察,就像我曾经跟你说的那样,我有自己的坚持,上面既然下令要缉拿你,我肯定不能视而不见。”
“理解。”我不愠不怒的嘬了一口啤酒,粗鄙的拿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边的油渍摇摇脑袋道:“我曾经也跟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会被判刑,我希望是你把我送进监狱,这话我一直都没忘,但现在不行,我还有事儿没做完,而且我也不能死。”
郝泽伟后背微微佝偻,做出一副随时可能朝我扑上来的架势道:“你不一定会死。”
我摸了摸鼻头苦笑:“光是组织黑涩会一条就够我牢底坐穿,如果再顺带刨出来我几件故意伤害罪啥的,你觉得一杆ak里的子弹够枪毙我不?”
郝泽伟没有说话,只是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我慢慢的起身,朝着他抱拳道:“不管怎么样,感谢你的这顿饭,也感谢你今晚上的坦诚相待,我得走了。”
“咣当……”后厨的方向猛然传来一阵响声,紧跟着刚刚钻进后厨的那个跛子中年和四五个年轻小伙,手忙脚乱的跑了出来,门口斜对面停着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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