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鱼阳兜兜转转的在市南区逛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购物商场里寻到一只一人多高的大玩偶熊,等从商场里出来,已经是凌晨时分,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我俩又绕道去了登州路上的啤酒节。
寒冬时节,整条街上仍旧人满为患,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子应接不暇,川流不息的男男女女们三五成群的聚在各个小摊子旁边嬉笑吃喝,不乏一些红毛蓝眼睛的老外游走其中,我俩找了间大排档,随便点了几份海鲜小炒,又要了几罐啤酒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我和鱼阳刚坐下没一会儿,两个穿着面包服,紧身裤,打扮的异常潮流的小伙乐呵呵的走进大排档朝着老板道:“老板,五十串红柳羊肉,十串大腰子,别搁孜然和辣椒哈,我大哥就稀罕那股子骚味儿。”
“海鲜小炒还一样来一份不?”老板熟络的打招呼。
一个小伙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腕上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的“欧米茄”笑呵呵的说:“别来花蛤了,昨晚上吃完拉了一天稀的。”
“好嘞。”老板殷勤的点点脑袋。
两个小伙坐在我们旁边的桌上,随意聊着闲嗑,其中一个冲着另外一个墨迹:“龙啊,你说今晚上大哥这批货能不能出手?”
“什么jī_bā货不货的,让人听着还以为咱要卖海洛因呢,咱就是一群倒腾水货手机的,往后说话文明点。”另外一个小伙没好气的白了眼同伴,看了眼邻桌的我们挤出一抹笑容点点脑袋,压低声音道:“大哥说了,在公共场合注意下身份,这年头傻逼才说自己是黑涩会,咱是商人,!懂不懂?大哥说了,等特么咱有钱,也搁网上整个贷款软件去,你没看猪头他们一伙儿,就靠从网上贷款,一个月吃利息就在市南区给了两套房。”
鱼阳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小声嘀咕:“啧啧啧,现在的社会小哥确实有样!”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说:“是啊,他们更务实,更明白啥都没有钞票硬的道理。”
天朝,是一片神奇的沃土,它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上面的一个小小文件可能就会影响任何行业,当然其中最为受波动的就是“混子业”。
千禧年之前,混子们的主要来源就是收收保护费,帮人高价平平事儿,穿的邋里邋遢,染个毛,兜里揣把卡簧,没事儿搂着俩小妞可劲儿骚一会儿,就是所谓的社会人了,而那帮能被称之为大哥的,顶塌天开台二三十万的小车,每月给下面的马仔发个千儿八百快的零花钱,那就属于一个巅峰流氓头子。
而现在呢?
智商高点的,懂得抓住市场机遇的那批灵活人齐刷刷涌进网络,成为什么主播、拍客之流,混的好点有才艺的,收入恐怕不比二三线艺人差,混的不好的,解决个温饱也不是啥大问题。
没路子的倒腾点水货手机、水货车,也能发了财,要么就是“老三样—嫖赌抽”,只不过也变得网络化、系统化,想玩牌可以从手机上整,想嫖一下,同样可以在手机里选台,传统化的那种靠收保护费,打架捅人的行当已经渐渐消失。
正儿八经的大混子,已经从人见人怕的亡命徒变成了衣着光鲜企业家,更有甚者干着跟银行抢活的买卖,各种网贷、高利贷宛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
记得上次去京城跟我大舅哥参加那个什么高端峰会的时候,他就偷偷的跟我说过,在场的老板、ceo们,至少有一半是靠着拎刀起家的,而现在为啥可以道貌岸然的坐在会场里,高谈阔论的聊着民计民生?因为他们懂得变通。
其实现在的白道就是黑道,黑道反成了白道,其实都一样,你爱怎么叫都在可以,一切利字当先。
过去混,混的是义,拜关公讲情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结果大部分人都折在了有福同享里。
现在混,讲的是钱,有钱你是爷,没钱靠边站,衡量一个团伙的实力就是衬多少钱,拥有多少产业。
诸如王者、天门、漕运商会这种成规模的组织,其实是介于两者之间,我们靠的都是情谊起家,但又分工明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摊事,兄弟归兄弟,钱上面肯定不能差了事儿,如果有可能,我们其实也应该想办法往网络上靠拢,毕竟国家现在对网络这块还是比较松懈,没有出台什么相关的律法,现在加入,还能分一杯羹。
我正胡乱遐想的时候,鱼阳端起酒杯跟我轻碰一下,打断我的思路,轻声道:“三子,我今晚上想了很多,要不等机会合适了,我领小雪走吧,先去趟我一直向往的赞比亚,完事一路向西,看看国外的风土人情,啥时候混累了,我就干脆定居,到时候咱们这帮老兄弟一年聚一次,你说咋样?”
我眨巴两下眼睛,不满的问道:“回头我跟钟晓燕咋解释?就说你失踪了?”
“昨天在一本杂志上看了句话,挺特么有道理的。”鱼阳搓了搓脸颊叹气道:“书上说,假如你爱上了两个人,就选择第二个吧,因为如果你真爱第一个,就不会去爱其他人,对我而言,爱情,可能只是因为寂寞。”
我棱着眼珠子反问他:“你这话说的挺欠收拾的,你媳妇在家含辛茹苦的等你,盼你归,帮你带孩子,你现在给我整出一句寂寞,早知道寂寞,你当初撩惹人家干啥?既然已经不爱了,为啥不能正大光明的去跟人解释清楚,告诉她不要再傻乎乎的等了,这年头离婚结婚和吃快餐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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