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叶挣扎着睁开眼睛,她多想在多看陌子倾一眼,再多一眼,再多一点。可是,她也能感觉到,胸腔里的空气在迅速流失,眼前的陌子倾也越来越远了。
就连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听不见了。
也好,薛沐叶心想,小阿黎,阿娘这就来陪你了,你别怕,等着阿娘...
她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原本微弱的呼吸声在陌子倾的怀中戛然而止。
陌子倾只觉得全身像抽干了一样,他没有徒劳的摇晃她,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喊她的名字,他的丫丫,只是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而已。
整理好她身上的衣服,陌子倾将她手中还死死握着的那个盒子拿了出来,那里面写了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直到这一刻,陌子倾才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坚定的攻下这片江山,为什么自己要坚定的攻下江城,不是因为父王临终前未了的话,也不是因为对大哥的仇恨,他是那样肆意江湖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家的兄弟做过多的计较?
他那么心心念念的想要回来,不过只是,只是因为,他的丫丫,还在这里...
方才,丫丫虚弱的看着他,轻声问:“你要的是天下,我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家,子倾,恩怨纠葛如浮云而过,天亮以后,你还喜不喜欢我?”
这么长的一句话,几乎抽干了薛沐叶胸腔中所有的空气,她没能等到陌子倾的答案便闭上了眼睛。
陌子倾的脸,贴着薛沐叶已经冰凉的额头,声音轻的只落在了薛沐叶的耳朵:“丫丫,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丫丫,我爱你。”
一句话说完,陌子倾只觉得喉咙处一阵甜腥,他知道那是什么,却强自咽了下去。身后,是陌百里和王家的禁卫军,再后面是苏慕痕的军队,可是这些在他眼中,都不再重要了。
陌子倾抱起了薛沐叶一步步的走到陌百里的身边,将那个锦盒扔在了他的面前:“大哥,你说,父王会立谁?”
陌百里收回了放在薛沐叶身上的目光,他笑的森然:“哈哈,现在父王立谁,七弟觉得重要吗?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身后的侍卫,齐齐拔剑,剑刃均指陌子倾。
陌子倾无所畏惧的看着他们,将薛沐叶放在了一个妥当的地方,才说:“你们当真以为,这些人能奈何的了我?”
腰间的软剑顷刻握在了陌子倾的手上,他没有对冲上来的侍卫客气,饶是现在,他依然可以从江城里安然无恙的逃出去,再不济,他也是可以撑到苏慕痕的军队赶来的。
可是现在,他不想出去了,丫丫的死,几乎像是那座倾塌的浮图塔一般,彻底的将他摧毁了,如今,他只想去陪着她,再也没有其他想法。
看着不正常的陌子倾,白岩心说,坏了,这下估计是出不去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糟糕,在他心里,至少他们是可以拖延到苏慕痕来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玄寂。
一把剑毫无征兆的贯穿了白岩的胸膛,他看着从自己的胸膛穿梭而过的剑,还有些发愣,是谁这么缺德的在背后偷袭?
再抬起头时,就看到了玄寂的脸。
白岩下意识的皱了眉头,心说,自己跟这个玄寂似乎并没有什么恩怨纠葛,怎么这人老是阴魂不散的想要自己的命呢?
白岩捂着胸口,皱眉看着他:“你想怎样?”
玄寂看着他,眼神阴鸷:“我不想怎样,只是想亲手杀了你而已。”
白岩明白过来,怪不得方才那些侍卫都当他是空气,原来是将自己留给了玄寂。可是自己跟他并不冤仇,他因何总是要置自己与死地呢?
难道说,真的是同行遭人恨?
玄寂看着他,恨恨的问:“你还记得司璇么?”
白岩皱眉,司璇?那是谁?显然不记得了。
这个表情显然更加的惹怒了玄寂,他愤怒的说:“枉费司璇对你一片痴心,还为你付出了生命,你居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眼看玄寂的剑又要过来,陌子倾却忽然救了他。
陌子倾的身上已经多了好多的伤口,鲜血的味道异常浓烈,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
看看天色,还早,等苏慕痕的军队过来,怕是还要一个时辰,在看看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况,怕是等不到苏慕痕来救他们了。
也罢,白岩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将陌子倾拉了,连同地上的薛沐叶,飞快的闪到浮图塔前的一块空地上,他们周围笼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玄寂看着那个白色的光圈,大惊失色,那,那是轮回么?
玄寂听说过,道行高的术士是可以让人跳脱自然轮回,在命定的那一个轮回中相遇的,早在他在华一门下的时候,就听师兄弟们提起过,但因为此法凶险,又高深莫测,是以他们并不知道。
当时玄寂只觉得是师兄们的危言耸听,没想到,这世间竟真的有。
白岩坐在淡白色的光圈之中,问陌子倾:“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陌子倾凄惶的笑笑:“唯愿生生世世与丫丫执手。”
白岩点了点头,反正他今日也是出不去了,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做件好事,他知道,陌子倾与薛沐叶的恩怨纠葛并没有完,便将他们的命运纠缠送入了下一世的轮回。
这个轮回之法之所以凶险异常,是因为,它的引子是术士自己的性命!
当年华一教与白岩最后的术法便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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