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发出“嗒嗒”声音很是清脆,齐翎还没有醒过来,床边是加湿器,水雾冒出来,氤氲湿润。透过水雾,钟韶看着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像只是像睡着了,白色的被子盖着她,微微地浮动,是她的气息。
七月在床边安静地削着水果,虫子靠在门边,一面看着七月,许是担心她会割到手指似的,但脸上严肃,不时望着窗边的钟韶,西装任旧是笔挺的,没有一丝狼狈,就像平日里的他,可是脸却绷得很紧,窗外事大片的梧桐树,伴着风声飒飒作响,听着的人是说不出心烦,他背对着所有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泽凯和云裳站在病房外,没有立马进去,屋里的三个人眼神望过去,钟韶只淡淡而客套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了窗外。虫子和齐家夫妇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曾经远远地见过。但是七月,热情地迎上去,“叔叔阿姨,你们来了,来,这里坐……”
对七月的热情,齐泽凯则是淡淡的,望着床上的女儿。小翎,这些年,还是没放下吗?忘了都放不下……
七月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里……是啊,七年了,大概齐泽凯是怨七月的,没有她和虫子的事,齐翎不会遇上钟韶,她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更不会有六年的异国生活。
反是云裳见到她,慈爱地笑着,说道:“是七月啊,孩子呢?”七月这孩子她也是看着长大的,就是自己的半个女儿,这些年她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想必心里也是有很多说不出的委屈吧。
“在妈妈那里,”七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乖宝宝一样回答。
“七月阿姨好!“瓜瓜也在,正被外婆牵在手里,他和七月这段时间很熟,看见她,笑得像是年画娃娃,圆圆的脑袋,露着洁白的牙齿,笑得春光灿烂,这孩子,也就只有小七和钟韶可以生出这样的孩子吧。
“啪“地一声,全部人望过去,齐泽凯的手还留在半空中,发着抖,生气地瞪着他,而钟韶的右脸已经肿起来了。
其他人也被这阵势吓住了。
而钟韶本人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好像被打得理所当然。
云裳走上前去,将他拉到一边,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当心吓着孩子。”
瓜瓜就站在旁边,刚才被外公的那一巴掌吓到了,往外婆的后面走,拽着外婆的裙子,孩子不时探出脑袋望着外公,眼睛里尽是害怕,这孩子从小就敏感,外公不喜欢钟叔叔,可是瓜瓜喜欢。
齐泽凯似乎怒气未消,但看见瓜瓜的样子,也是忍住了。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前来例循检查护士,看到屋里紧张的气氛,严厉地说,一边换输液。
护士换好了输液之后离开了,病房了又陷入了沉寂……
良久之后,钟韶说道:“叔叔阿姨,我们出去聊吧,别打扰到小七。”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还保留着不久前的姿势,我们在一起,这些事迟早要解决,这一次我走在你前面。
这一次,云裳没有说话,同意了,连齐泽凯都没有反对。
”虫子小七,帮我照顾好瓜瓜,”要踏出门的时候,他叮嘱道,“谢谢!”
天气很好,但太阳再大,空气里的医院的气息仍旧散不开。在公园的一角,只有齐泽凯,钟韶。
齐泽凯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果没有他,小翎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想到这些,他缸压下去的怒火又燃起来,顺手又在他的左边脸上甩了一巴掌,比在病房的力度用得更大。
一整张脸都是火辣辣的,钟韶觉得自己的未来岳父,甩脸子的功力还真不是普通的狠,以至于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他对他的泰山都是避而远之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不会放弃她的!”钟韶望着面前的男人,坚定地说。
齐泽凯觉得好笑,“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你已经放弃过她一次了,还放弃了你们的孩子,这些年,不要说她,连瓜瓜,你有尽到过一天作为父亲的责任吗?”
“对齐翎来说,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对瓜瓜来说,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我并不是要推卸责任,也不是要请求原谅。”
“那你要什么?”
钟韶看了一眼两鬓已有些斑白的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以前是因为她太好,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担着太多,负担不了了,然后我就失去她了,这是我想了很多年之后才明白的…..”
“所以,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如果我不同意呢?”齐泽凯不理面前的男人,只是在想多年前的家宴上,意外出现的年轻人似乎有备而来,一斤齐家大宅就拉着齐翎跑,冲动意气。
他不管他现在是什么人,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在天底下,没有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幸福,小七从小就受了太多苦,原本是他该承担的责任,他却推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一个好丈夫,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可以为妻子放弃一切,却不愿为女儿去担着作为齐家人的责任。现在有个男人愿意守护她,可是却偏偏是以前伤害过她的人,哎,这孽啊。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她还在我身边,不是吗?”
“你….”齐泽凯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句话貌似他以前也说过啊,而后语气减弱,“真是无礼…..”
“年轻人,你这话说得…..”云裳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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