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凛冽的寒风已经统治了整个彼得堡市。
虽然现在的气候对于惯于寒冷的俄罗斯人来说并没有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但是彼得堡昔日繁华的街道上还是显得有些清冷,似乎所有人都躲进了温暖的室内。
在涅瓦河畔的一个四下静谧无人的街区当中,有一辆马车在北风呼啸当中四处穿行。
可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饲料,也可能是因为彼得堡城中的富贵人物都逃往了芬兰,现在马车这样东西在彼得堡城内变得比较少见了,特别是装饰考究的用来载客的马车更是到了稀有的程度。连革命委员会的高官出门也多是步行,只有很少的几个驻彼得堡的外国使馆还像以往一样的在使用马车。
不过这辆马车上却没有任何外国使馆的标志,反而在车门上绘了象征革命的红旗,一路走来,倒是吸引了街上稀疏的行人们的注意力——难道马车里面坐着的是某位可以决定俄国命运的大革命家吗?
随着马车行进的{地方越来越繁华,街上的行人也稍稍多了一些。最终在行人们关注的目光下,马车驶入了彼得堡冬宫的大门。
现在的冬宫已经不再是罗曼诺夫王朝的皇宫——至少暂时不是了,而是全俄革命委员会的办公地点。一部分俄国的大革命家,如涅恰耶夫、车尔尼雪夫斯基、克鲁泡特金、热里雅鲍夫、米哈伊洛夫、约瑟夫.伊万诺维奇、切尔文斯基、拉夫罗夫、特加乔夫、米哈伊洛夫斯基等人,现在都居住在这座辉煌富丽的宫殿当中。
在一阵悉悉索索当中,两位乘客一先一后从马车当中慢慢地走了下来。
当先一位是个东方人。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草泥马绒洋装。手上还拎着根手杖,同样是价格不菲的高档货。此人正是中国社会党副主席,中国工人协会通讯书记,中国工人协会驻国际工人协会总代表蒋肇聪同志。而跟着他下车的是个身材瘦削的俄国青年,正是当日在俄芬边境迎接涅恰耶夫回国的格奥尔基.瓦连廷诺维奇.普列汉诺夫。
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下了马车之后,蒋肇聪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身份和他差不多的俄国大革命家前来迎接他后。才有些失望地吐了口气,开口就是流利的德语。
“普列汉诺夫同志,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涅恰耶夫同志?你告诉他我是谁的代表了么?”
普列汉诺夫微微一笑,“蒋同志,您别着急,这几日全俄革命委员会在开会讨论关系到今后俄国社会发展道路的重要问题。所以涅恰耶夫同志非常忙碌,只能请您稍稍等待一会儿了……您请跟我来。”
说着话,普列汉诺夫做了个肃客的手势,然后就领着蒋肇聪走向冬宫的大楼。
“俄国社会的发展道路还用得着开会讨论?难道不是社会主义道路吗?”走在到处挂着精美油画、摆放着雕塑、铺着又松又软的地毯,还刷着金漆的冬宫内部的走廊上。蒋肇聪仿佛是无意间打听起了全俄革命委员会正在开会讨论的事情。
“呃……蒋同志,我想您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俄国的情况。”普列汉诺夫将蒋肇聪领进了一间豪华过头的房间。房间里面挂着大幅的油画,蒋肇聪发现油画上的人物都是罗曼诺夫王朝的历代沙皇。
“蒋同志,您认为我们俄国现在的最高权力机关是什么?”普列汉诺夫请蒋肇聪在一张精美的好像是艺术品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很显然,这里现在是一间候见厅。
“难道不是全俄革命委员会?”蒋肇聪说话的时候,有几个穿着俄国宫廷服饰的侍者端来了油腻腻的俄罗斯咖啡。
普列汉诺夫客气地冲着侍者点点头,挥手请他们离开,然后才对蒋肇聪道:“蒋同志,我想您搞错了。全俄革命委员会只是一个临时政府,目前俄国的最高权力机关仍然是俄罗斯国家杜马……那是3000万拥有投票权的俄国公民投票选举出来的,是俄罗斯唯一合法的全国最高权力机关。”
“合法……”蒋肇聪愣了又愣,这话听着实在不像是民意党的。“如果要说合法,亚历山德拉女皇大概还是俄国的合法君主?”
普列汉诺夫端起一杯俄罗斯咖啡,浅浅抿了一口,“没错,亚历山德拉女皇是俄国的合法君主……至少在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废除君主制的宪法之前,女皇还是全俄罗斯的合法君主!”
“啊……那你们还革什么命?”蒋肇聪听到这话,险些把刚喝到嘴里的咖啡给喷出来。
普列汉诺夫一本正经地道:“我们革命是因为沙皇政府拒绝承认国家杜马的合法性,是沙皇政府背叛了人民和女皇,我们革命的目的只是为了恢复俄罗斯的法律和秩序,并不是为了破坏俄罗斯的法律和执行。”
“真的吗?”蒋肇聪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放低了声音,“难道外界的传闻是真的……你们要迎回亚历山德拉女皇!?”
“这取决于俄罗斯人民的意愿!”这时涅恰耶夫的声音从一扇敞开的门外传来,
涅恰耶夫走了进来,蒋肇聪和普列汉诺夫连忙结束对话,起身相迎。
“我的老朋友,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在彼得堡住的还习惯吗?”涅恰耶夫和蒋肇聪拥抱一下,又行了个吻面礼——就是两个大胡子男人抱着亲嘴!
“非常习惯,我现在住在原来的中国大使馆里,睡着大使先生的床,可舒服呢。”蒋肇聪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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