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奇先是对朱庭柱拱了拱手,以示谢意。然后转向毕榫,说,“看来毕兄的好奇心真的是很强。”
邓子奇说着,目光盯住了屋角的一侧正在烤火的萧恩笑了笑,说,“营湖丁家楼丁家十几口一夜之前被杀,可是阁下的杰作。”
萧恩笑了笑,说,“不错,是我干的。但就凭你那手三脚猫的工夫,又能拿我怎么样?”
邓子奇也笑了,说,“好大的口气。”说着又要向萧恩走去。
朱庭柱挺身挡住了邓子奇,说,“博格达脚下,自有博格达人在。哪里能让客人在这里出手。”
萧恩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朱庭柱说,“知道,刑部的衙役。”
萧恩说,“你要帮官府拿我?”
朱庭柱说,“不是帮官府,是帮那些被你残杀的冤魂拿你!”
萧恩仰天长叹一声,“我只怕是瞎了眼,误达是咱们百姓可以依靠的地方。没有想到竟与官府是一丘之貉。”
萧桂英站起身来,说,“既然博格达与官府一般,爹,咱们走就是。”
朱庭恩上前一步,说,“你们以为博格达是什么地方?由着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萧桂英冷笑一声,“博格达既然是官府的走狗,我们大不了一死。动手吧。”
这时,花逢春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一见,博格达不过如此。”
朱庭恩双眼一瞪,“这位兄弟,为何如此说博格达?”
花逢春说,“不是我如此说,而是博格达如此做。难道博格达能做,我们连说都不能说吗?”
朱庭恩瞪着花逢春,“博格达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齿的事?今天你可得把话说个明白。博格达可不是任人信口雌黄的。”
花逢春笑了,“朱兄这是威胁吗?但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官府动动口,博格达就动手。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看见了的,难道朱兄要把这里的人都杀了灭口,以堵住世人悠悠之口吗?”
朱庭恩凛然道,“以赛西施的作为,博格达拿错了吗?”
花逢春说,“博格达拿赛西施自然无可厚非。但拿其他人吗,哼哼!……”
朱庭恩说,“一夜连杀人一家十几口,难道不该拿?”
花逢春冷冷一笑,“如果杀人就该拿,那博格达这些年也杀过不少人吧?这又该如何?是不是这世上只有博格达才有杀人的权利?”
朱庭恩说,“博格达只杀该杀之人,岂可乱作比较。”
花逢春又是冷冷地一笑,说,“哼,博格达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别人杀的就是不该杀之人?”
朱庭恩听了花逢春这话,愣住了。这时,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杨再兴也站起身来,说,“我觉得这位萧姐姐也不是滥杀之人,肯定其中另有隐情。最起码也应该让人把话说清楚。”
朱庭柱对着花逢春拱了拱手,说,“花兄,适才是兄弟鲁莽了,请花兄不要见怪。花兄言之有理,就由杨小将军所言,请萧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说,然后大家一起来评评这个理,如何?”
朱庭柱态度的大转变,让所有的人都颇为诧异,只是不知道这个朱庭柱何以会如此。只有朱庭柱自己心里清楚,刚才,有人用传音入密的工夫,以博格达的名义,令他如此作为。朱庭柱静下心来,也觉得令他作为之人,确实处理眼前之事的方式比他高明。
萧桂英感激地看了看杨再兴,款款地说了起来:
小女子叫萧桂英,家住官湖。官湖是一片大湖,湖边的渔民都是靠打鱼为生。在湖的东岸。有个庄子叫丁家楼庄,庄上,住着一个渔霸叫丁三豹,他勾结当地官府,专门征收渔民的渔税,残酷地欺压渔民。小女子从小随父亲一起在官湖里打鱼,苦熬日月。在官湖的西岸,有个叫“三圣堂”的地方,地势最高,这里有一棵大柳树,盖有三间茅草棚。小女子和父亲打鱼打累了,就会把船摇到这里来歇息,把鱼网扯到柳树上晾晒。去年,父亲生了重病,卧床几月不起,不能下湖打鱼了,只好靠借贷度日,渔税就更没法交了。一来二去,就欠了渔霸丁三豹的税银六十两。丁三豹三天两头派人向肖恩催要渔税。肖恩只好强撑病体下湖打鱼,谁知当时天气太早,湖水下降,鱼不上网。肖恩连打了几天,连一条鱼也没打着。小女子见父亲累得腰酸腿疼,想到爹爹这么大年纪还在为生计奔忙,不由心疼地说:“您这么大年纪了,往后就别再干这打鱼的累活儿了。”父亲听了不由叹口气,说:“傻孩子,爹爹也不愿意这么累啊,可不打鱼咱们父女俩吃什么啊。”一句话触动了小女子的伤心处,想到母亲早亡,父女俩艰难度日,眼见爹爹年岁一年比一年老,可家中却是一贫如洗,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这一天,父亲的老朋友李叔叔和倪叔叔来看父亲,他们弟兄们分手多年,难得一见,但父亲却是连买酒请他们的钱也没有。三人正谈说着,忽听岸上有人大声呼喊父亲的名字。原来是丁府的家丁又来催讨渔税银子了,父亲下船陪笑说道:“这几天天旱水浅,鱼不上网,待改日有了钱一定送上府去。”李叔叔在一旁听了气不过,便下船把丁府的家丁喊住,道:“你们一无圣上旨意,二无户部公文,凭什么来收这渔税银子!“丁府的家丁把眼一瞪,蛮横地说道:“什么也不凭,就凭本县县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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