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期已到,你该去找她了。”怀瑾说道,“当初风晞然和清尘约好,三年时间,她和楼惜玉一起共创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盛世江山,而你在三年之后,安然无恙地去找她。”
“三年,恍如隔世一梦,已经太久太久,我的确应该去找她了。”萧逸说道,“师兄呢?临走前,我想去跟他道别,我的伤和身上的毒,多亏了他。”
“他现在还不适合外出吹风,也不适合见人。”怀瑾说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再次开口,“下次吧,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等你见到清尘,以后有空,可以一起过来啊……”
萧逸看着怀瑾,又看着她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脸上闪过疑惑。
从他的毒被全部逼出,醒过来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风晞然,听怀瑾说,风晞然是在屋子里静养,可是这么久了也不见好,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依稀记得逼毒的当日,风晞然废了很大的功夫,而且赵旭和赵岩也都说,整整十二个时辰过后,风晞然被怀瑾扶着出去的,出去的时候,风晞然的眼睛是闭着的。
“师嫂,你坦白告诉我,师兄到底有没有事?”萧逸的脸色有一些严肃,问着。
惊诧于萧逸的敏感,可是怀瑾却并没有露出破绽,只是笑着开口:“你一定要听到他亲口赶你走才肯走?他不过是为了给你逼毒,耗费了太多的真气,体力不济十分虚弱而已,没什么大碍。你若真的有心,下次给他买点人参枸杞和灵芝什么的,补补身体。”
听着怀瑾的调笑,萧逸提着的心才逐渐放下来,因为他知道怀瑾对风晞然的感情,若是风晞然真的有什么事,她不可能还会笑得出来。怀瑾是医者,她若真的说没事,想必是没什么大事的。
存了这种心思,再加上萧逸急着见到清尘,便并没有在竹风谷中多做停留,让赵岩和赵旭收拾了东西,准备了马匹,离开了竹风谷,朝着天星国京城而去。
而在萧逸等人离开以后,怀瑾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下来,盯着萧逸绝尘而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风晞然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口,看着竹屋的窗外,风吹帘动,还隐隐能看到萧逸的马蹄扬起的灰尘,他眼神微闪,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都走了……”怀瑾低声开口。
“委屈你了。”风晞然闻言,也叹息着开口。
苍老的声音充斥在屋子的每个角落,飘进怀瑾的耳朵里,让她顿时红了眼眶。
她站在风晞然的背后,看着眼前男子,原本的青丝已经变得雪白,与他身上那翩然胜雪的衣衫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头发,哪里是衣衫。
缓缓地走过去,走到风晞然的面前,那一张苍老的容颜映入眼帘,他的目光幽深,可是昔日的俊朗风姿却已经变成了老态龙钟的模样。
“为了你,怎么都不算委屈。”怀瑾坚定地说着。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们也走吧,再晚些,他们该找来了……”风晞然说着,看着怀瑾将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拿出来,将他从椅子上搀扶起来,两人慢慢出了门。
马车已经备好,是当初带着萧逸进来时用的那一辆,如今却用在了风晞然的身上。
怀瑾将风晞然扶上马车,然后自己坐在外面,手中扬鞭,便驱赶着马车,朝着外面驶去。
谷中依旧宁静,间或传来一两声虫鸣鸟叫,声音悲凉,不知是为凋零的深秋,还是为行将就木的风晞然。
天涯海角一骑绝尘,怀瑾和风晞然不告而别,从此前尘尽散,此生不见……
而天星国的都城,却四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息。
这一次的新皇登基改朝换代,并没有往日历朝历代那样悲凉的气氛,可能是这三年的时间,人们习惯了楼惜玉的存在,就像凝月的旧人习惯了自己和天星是一家,而天星国的众人也习惯了楼惜玉掌权。
登基大典上,楼惜玉和罗依依并肩而立,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时进行,而清尘也站在两人的身边,以护国公主的身份,与帝后同台。
冗长的礼文被礼部的典仪宣读出来,帝后祭天,群臣叩拜,可是高台之上的护国公主,却仿佛并没有听到典仪的话,只是看着高台之下的方向,眼中闪着泪光。
达达的马蹄声逐渐响起,眼中的身影渐渐清晰,萧逸端坐马上,对着高台之上的清尘微笑:
“我回来了——”
清尘忽然展颜一笑,清脆的笑声压过了典仪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她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穿着繁复的宫装礼服,从高台之上一路飞奔向下,带着期许,带着幸福。
当清尘从上面飞奔而下的那一刻,萧逸从马背上下来,站在清尘的面前,将扑向自己的清尘搂在怀里,环抱着她的腰,旋转一圈,然后带着清尘飞身上马。
“舍得吗?”萧逸开口问着。
“有你在,什么都舍得。”清尘紧紧地贴在萧逸的怀中,轻声低语。
萧逸搂紧了怀中的人儿,轻笑一声:“抓紧了——”
话音落下,萧逸调转马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连楼惜玉想跟萧逸说几句话也没能来得及。
楼惜玉和罗依依站在高台之上,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他们的身影逐渐融合在一起,在阳光下拉长了影子,那么契合,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
“舍了这凡尘俗世,他们会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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