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德臻“很听话”,次日一早就搭乘早班飞机赶回了洪州。下午两点,出现在省长办公室门口。
“范处长……”
付德臻小心地给在外间办公室办公的范鸿宇打了个招呼,笑容满面。
范鸿宇真是特别仗义,说了给他安排和省长会面,付德臻当时还有点将信将疑。虽然说范鸿宇是省长秘书,那也只意味着他能经常和省长见面,但还不能随便“安排”省长的行程吧?
说安排谁跟省长会面,就能安排得了?
不料他刚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吃中饭,范鸿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下午两点准时赶到省政府,省长要召见他。
这可真是牛叉!
付德臻连午饭都没怎么吃好,一门心思只在想着,要怎么向省长汇报效果才好。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副厅级领导干部,付德臻在体制内也算“混成精”了,深深明白,此番局面当真险恶,一个应对不妥,就“凶多吉少”。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寄? 托在尤利民身上了。
“付厂长,来了。”
范鸿宇站起身来,和付德臻握手,低声叮嘱了一句。
“如实汇报就好,要尽量客观。”
对于许多第一次觐见省长的干部来说,“如何汇报”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课题,”很多人都拿捏不好那个度,要么过于拘谨,词不达意;要么就急于想要在省长面前表现自己的“不凡”,滔滔不绝,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夸夸其谈。
“青山王”和付德臻的“命运”如何,牵连太广,范鸿宇所以给了付德臻一些提点。
“是是,谢谢范处长提醒。”
付德臻也忙即压低声音说道。说来也怪,范鸿宇就这么轻轻一句话,付德臻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顿时就安定了许多。
“跟我来吧!”
范鸿宇点点头,随即领着付德臻进了里间办公室。
“省长,洪州卷烟厂厂长付德臻同志到了。”
正坐在办公桌后审阅文件的尤利民闻言抬起头,脸露微笑,从办公桌后转了出来,说道:“付德臻同志你好!”
付德臻忙不迭地深深鞠躬,向省长问好。见尤利民主动向他伸出了手,付德臻受宠若惊,疾步上前微微弯腰,紧紧握住了尤利民的手,脸上神情恭谨万分。
“付广长,这边请坐吧!”
尤利民对付德臻很客气,居然邀请他到待客沙发区就坐。尤利民平日里是比较平易近人,但下属干部来办公室汇报工作,一般都不邀请去待客区谈话。今天对付德臻破例估计还是想创造一个比较轻松的谈话环境,也算是给付德臻某种安慰——老付已经吓得够呛了!
或许,这也表明了某种姿态。
当然,其中内涵,需要付德臻好好去体会。一定体会不到那就是悟性不够,怨不得人。和高层领导打交道不见得领导开口表扬你就是好事,很多时候,那是领导的“应景之作”。领导真正欣赏某位干部,往往含而不露。
只是付德臻头一回觐见省长,内心紧张无比,一时半会,恐怕领悟不到。
待尤利民在长沙发上坐了,付德臻才在一侧沙发上挨着半边屁股坐下双手抚膝,腰挺背直,坐姿端正无比,抬头仰视尤利民。
范鸿宇奉上香茗。
付德臻忙即屁股离开沙发,欠了欠身子低声致谢。
范鸿宇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尤利民召见付德臻的时间很长差不多谈了一个半小时。原本安排的召见时间,只有四十分钟,结果下一位等候召见的干部早已经到了,在小会客室枯坐了将近一个小时,范鸿宇这边也绝无动静。秘书一处的工作人员只好陪着他天南海北的闲聊。
自从范鸿宇给尤利民当秘书,在他的记书中,这是尤利民召见下属干部时间最长的一次。一般召见,都不会超过四十分钟,有些二三十分钟就谈完话了。看来洪州卷烟厂这个事情,可起了尤利异的高度重视。
不重视不行啊。
洪州卷烟厂这样的利税大户,“青山王”这样驰名的品牌,忽然之间就要停产,不知要造成多大的麻烦。这些麻烦,最终都会落到尤利民头上,等他去解决。
好不容易,付德臻终于从里间办公室走出来,满脸疲惫之色,汗水湿透了衬衫。
和省长谈话,一谈就是九十分钟,简直累死人。单单保持那个“扎马步”般的坐姿,就够付德臻喝一壶的,更不要说精神高度集中,生怕答错了一句话。
心累更甚于身累。
“范处长……”
见到范鸿宇,付德臻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容,似乎想要和范鸿宇聊上几句。
范鸿宇摆摆手,止住了他,微笑说道:“付厂长,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付德臻猛醒,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一言不发,急急离去。
刚刚被省长召见完,一出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省长秘书聊天说话,“泄露”召见内容,可是大忌。在古代,“泄露禁中语”也是很大的罪名,就算宰相都有点吃不消。
范鸿宇真要向他了解召见的具体谈话内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付德臻一离开,范鸿宇随即起身进了里间收拾。
尤利民依旧坐在长沙发上,身子后靠,慢慢抽着烟,双眉微蹙,颇有忧色。
范鸿宇收起了茶几上付德臻用过的杯子。
泡茶收杯子也是秘书唯一要做的“家务活”,杯子收好之后,自有专人清洗,尤利民办公室的卫生也有专人打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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