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似乎有些疲惫，靠着椅背，闭着双眼，悠然道：“女员工？算了，现在懂事的女人太少，万一遇到一个以为和我出去应酬一次，就能做老板娘的，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慕海颜嗤了一声，脑海中忽然回想起荣耀刚才说的话，不禁一顿。
倒是荣宠继续顺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银货两讫？”
她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听的话，但转念一想，自己也的确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一收了钱就走，绝不多做纠缠。所以，这么说倒也还算贴切。
“奇怪，你们家居然有两个孩子。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就是荣耀……”
慕海颜摇了摇头，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一般人难以理解。
“我妈妈是少数民族，你不觉得我的五官比大多数人要深邃一些吗？”
荣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慕海颜循声看过去，视线无阻碍，她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他的一双眼睛里。
的确是漂亮的眼睛，她也承认。
“你认识我弟弟？”
他好像捕捉到了更重要的信息，连连追问。
慕海颜有些气馁：“学表演的人，有几个不知道天姿娱乐啊？都知道他是天姿的老板，只不过神龙见首不见尾，太低调了。要是知道今天会见到他，我一定好好准备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挑不出什么问题，但总归是有那么一点不满意。
不过，慕海颜转念一想，像荣耀那种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就算打扮得再花枝招展恐怕都没有用。
“你是学表演的？”
第一次听她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荣宠虽然早就从李和曦那里知道了关于慕海颜的一切，但还是装作讶然的样子，挑眉问道。
“已经不是了。”
慕海颜把头转过去，态度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俨然不愿意再说下去。
一路沉默着，荣宠如约将她送到家。
“账号是多少？”
下车之前，他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要给她转账。
慕海颜咬了咬嘴唇，还是报上了手机号码，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是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很有骨气地拒绝金钱的羞辱。但她做不到，她现在需要全力以赴地去赚钱，两万块，即便她每天跑上三个剧组，不停地接龙套，可能也要半个月才能赚出来。
“叮。”
手机震了一下，显示有消息进来，她看了一眼，账户上多了两万块，正正好好。
“谢谢。”
她攥紧手机，提着裙摆，又想到什么，回头说道：“衣服和鞋，我清洗之后，再还给……”
身边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的窘迫：“我要那东西干嘛？想留就留着，不想留就丢掉，别给我。”
想想也是，慕海颜推门下车。
哪知道，荣宠居然也跟着下来了，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走到门前的台阶下。
慕海颜顿时有些紧张，她急急回头问道：“你干嘛跟着我？”
“合作一场，真的不请我进门去喝杯茶？”
大晚上的，他一个男人要进门喝茶，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慕海颜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怎么会不明白，但她也只能装作不明白。
所以，她马上摇头，口中念叨着：“家里真的什么都没有，饮水机里的水早就过期了，烧水壶也不知道被我放在哪里了……”
看着她不停解释的样子，荣宠愈发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以一种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语气说道：“回去休息吧，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到底是女人，一听这话，慕海颜立即用手挡着眼睛。
站在原地，目送着荣宠上车离开，她一阵恍惚。今晚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了个梦。而现在，午夜钟声过后，一切都变回原形，自己还是那个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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