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离都城不远,可气温却相差了好几度。一下火车,那寒风卷着飞扬的雪花儿嗖嗖地往脖子里钻,冻得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秦承炎见状伸手一揽,把我护在了他的斗篷里。
“还冷吗夕夕?”
他低头在我耳边轻语,温润的嗓音混着呼吸的暖意,瞬间驱走了我满身的寒意。我摇摇头,脸忽然又红了,因为刚才他的唇触到了我的耳朵。
“箱子我来拎吧,你身体又不好。”
出站后,我强行把他手里的箱子抢了过来,他也没跟我争,搂着我径直往站外的小街走去。
这边的雪比都城下得大,好多路人都成了行走的雪人。我们刚走到路口,一辆很豪华大马车就缓缓停在了我们面前,边上的车夫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但没讲话。
“饭菜准备好了吗?”秦承炎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哎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请先生小姐快上车,这一路都累坏了吧?”车夫闻之立即变得热情起来,把小凳放在了马车前,再拎过我们的箱子放了上去。
我踩着小凳先上去了,转身把秦承炎拉了上来,他一进车厢就又咳嗽起来,但这次还好马上止住了。他顺了顺气后,凑过来把头轻轻搁在了我肩头。我看他一脸疲惫,正了正身子,让他靠得更加舒服一点儿。
马车一路上行驶得很慢,我好奇,微微掀开了一丝帘缝瞅外面。这地方堪比都城的十里洋场,也是热闹得很,只不过来往的行人都没有那般风情万种罢了。
沿街的商铺琳琅满目,穿的用的吃的喝的应有尽有,还有无数穿着单薄的小贩在雪地里叫卖,好像一点儿不怕冷。
我瞧见一个卖冰糖糖葫芦的,下意识舔了一下唇瓣,好像距离上次吃糖葫芦有一年多时间了。
“停车!”秦承炎忽然喊了声,我忙转头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笑,掀开车帘递了一个银元出去给车夫,“麻烦你,帮忙买几串糖葫芦进来。”
“哎!”
车夫一下子买了五串糖葫芦,还找了几个铜板过来,秦承炎没要零钱,接过糖葫芦都递给了我。“吃吧,杭州的糖葫芦比起都城得好吃多了,都是鲜果子做的。”
“谢谢炎哥哥。”我拿着糖葫芦,心头如春风掠过一般温暖,忽然都舍不得吃了。
“快吃吧,吃完了我再陪你出来买,我们在杭州还要呆好些天,届时陪你去看看西湖,逛逛断桥,运气好的话,还能瞧见断桥残雪。”
“嗯!”我喜不自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糖葫芦。瞧见秦承炎满眼温柔地看着我,于是把糖葫芦递到了他的唇边,“炎哥哥,你也吃一个嘛?”
他莞尔一笑,忽然伸手揽过我头,脸顺势就凑了我过来,在我唇上轻舔了一下,“唔,很甜!”
我脸一红,嗔了他一眼,别开头咬着糖葫芦,好像真的甜得跟以往的糖葫芦不一样。
我们下榻的饭店叫锦园大饭店,就在西湖边上,是一栋三层楼的西洋建筑,在这儿依山傍水的,气势特别磅礴,听说这是杭州最好的一家饭店。
下车的时候,饭店老板已经在大门口迎接我们了,穿着黑色长袍,外面套的是金色云纹镶边对襟褂,瞧着甚是富贵。就是他长得有些胖,圆头圆脸圆眼睛的,笑呵呵的像一尊弥勒佛。
“哎呀呀,承炎贤侄,我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一看到秦承炎,他就抱拳走了过来。
“杜世伯,别来无恙?”秦承炎说着把我拉到了面前,道,“夕夕,这是杜茂生杜世伯,过来给世伯打个招呼。世伯,这是我未婚妻洛夕。”
“杜伯伯好!”我对杜茂生行了个礼,有些尴尬。方才秦承炎介绍我是他未婚妻,好像有些不妥。
杜茂生一愣,很是惊讶地打量了我几眼,对秦承炎笑道,“贤侄,这应该就是江南玉石王洛宇航的女儿吧?”
“正是她!”
“哎呀,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长得真是好看,来来,两位快快有请。”杜茂生说着接过了我手里的箱子,急急的领着我们进了饭店大厅。
他给我们安排的是一间很大的套房,里面足足有我以前住的小楼两个那么大,装置也十分讲究。房间里一尘不染,还专门配了一个伺候起居的服务生。
放下东西后,他又抱了抱拳笑道,“贤侄,你们先歇息一下,有什么事就叫门外的服务生处理。五点钟我准时派人来请你们到饭厅用餐。今朝我摆了接风宴,专门为你们俩接风洗尘。”
“杜世伯去忙吧,不用客气。”
杜茂生走后,秦承炎直挺挺地往沙发上一趟,累及了一样一动不动。我连忙倒了一杯开水,放在了边上的茶几上,把他的药给拿了出来。
这都是一些西药,很昂贵。
“炎哥哥,以前我听妈妈说,这杭州灵隐寺里有个很厉害的老僧,会医术,要不然咱们去找他看看吧?你老这样咳下去也不是办法,西药中药都没太大用。”
我把药分好,坐在他旁边道。明晓得他是中毒了,却又不能表现出我知道的样子,也很纠结。
“你是不是怕我死掉?”他掀了下眼皮,意味深长地看我。
“炎哥哥,你别老是死不死的嘛,我害怕!”
以他这病情,客死他乡不是没可能。我真怕他一不小心就死在这里,到时候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非但秦家那边我讲不清楚,还有国民党,还有他们盘根错节的关系,个个都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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