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刺眼的白灯下,周通天又笑。
但这笑又不同方才,他好像笑的很开心,甚至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自说自话的接下去——
“男孩很聪明。他什么都知道,记性奇好,甚至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这些辱骂他的人啊,在用着他家里的钱,他们太坏了,但男孩寄人篱下又瘦又小能干什么呢?你说,能干什么。”
不等莫歌回答,他又自己说道:“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苟延残喘的先长大,但是……他们的孩子先长大了,也跟着欺负他,除了骂他是杂种,是野种,是贱胚外,他们还会进行ròu_tǐ的虐待。因为想知道烫伤起的泡是什么样的,他们用烧火的棍子,在他身上戳来戳去;因为想知道流血是什么样的,他们用美工刀一道道的在他身上切口;甚至电视里在伤口上撒蜂蜜引蚂蚁的事,他们也会效仿……莫同学,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莫歌拧眉,眸色深沉——
“国家对虐待儿童的问题处罚不深。”
他并未正面回答,但结果显而易见。
周通天望不清楚莫歌的,可是他从莫歌的语气里听出来,他已经陷入了这个男孩的世界,然后,他又笑了,这次抿着唇,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起来格外阴森,声音亦是阴狠——
“是啊,不深!所以,男孩从那时候觉得,人就是错误的物种,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报复全人类,是他唯一的动力和目标,他也开始伺机想要杀他们……”
莫歌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这些年疯狂杀人的理由,当然,前提是,他就是这个“故事里”的男孩。
莫歌又点了一根烟,心情很沉重的听周通天说下去——
“很快的,机会来了。有一天傍晚,姑姑和叔叔家的几个男孩来了,他们又发明了新的玩法,他们起初是想踩爆班上某个同学的蛋,但是,在踩爆他的蛋之前,想试试,那是什么感觉……你知道的,男孩就是试验品。若说小的时候,那些孩子是无意识的模仿电视,那么,上了中学以后还如此,那就是人心险恶了,男孩被狠狠地踩着下/体,痛的死去活来,脸色煞白,下面……全是血。可是没人愿意给他医治,甚至来治疗的医生,看到他在猪圈里一身的屎,愣是不肯进。说——
‘这样的也救不活了,不如让他安乐死……’
也许医生说的是真话,当时要真安乐死也好,可偏偏,他们舍不得那钱,说任由男孩儿活活痛死,饿死……医生走了。”
周通天一句句说下去到最后时,眼皮越来越垂,莫歌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坠,他的确被这个故事牵动了,因为他的童年也很悲惨。
幸福的人生可能大多相同,但是不幸却是千万种。
莫歌熄了一根烟又接上一根才能说出口道:“如果那个男孩真死了,一定会有人追究是谁下的手……哪怕,为了财产。”
那些造谣的恶毒亲戚们一定会来分一杯羹的。
莫歌说完,周通天一下拍了椅子,那手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没错!说得太好了!”
他眼里又恢复了兴奋的光芒,那种光芒让莫歌有种心慌的感觉,好像要掉入敌人的陷阱似得。
“记得当时,下了一场大雨,就好像今天一样,电闪雷鸣的时候,男孩太疼了,他想去求求他们,他愿意不要所有钱财,让他去哪里都好,他不想死,因为只有活着,他才能报仇,可他没想到的是……家里,正在秘密开着关于怎样对警察说明男孩死的事。
男孩是在雷声中开的门,所以没有人发现他全部听到了,他听到了所有人的话,姑姑说的是——‘如果警察问起来,就说是他自己被猪踢了’,姑父说‘猪不会踢人还是送去羊圈’,当时,满屋子都是哈哈大笑声,但男孩觉得那些人脸上都是血,他们都是嗜血的魔鬼!
男孩一直缩在门口,把他们所说的每一件事都记了下来,包括,不能再案发现场留下脚印,手印,指纹,等等等等,然后,他走到了角落里,拿起了一瓶敌敌畏。那是保姆用来清理后面的菜园故意留下的,保姆也是个势利眼,她曾说过‘有一天男孩钥匙渴极了就喝这个’,但男孩曾经看过羊喝了就死了,因为那件事他还被毒打一顿,所以他从来没动过,但是那天……就趁他们继续对着‘第二天和警察说的台词’时,男孩凭着小时候在房子里的记忆,摸索到餐厅,把一整瓶敌敌畏,都倒在沸腾的锅里,当然——
他没忘记戴上手套,系上塑料袋脚套。
这些都是他们教会他的。
不过男孩……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本来想着,回去的时候他们要有悔意就算了,可是回去的时候,是听到保姆说,记得到时候把男孩的尸体冲冲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免得别人说虐待……
男孩又学会了,第二天警察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藏身在猪圈里,装疯卖傻的躲过了一切,至于他们全家都死光?自然而然,是因为保姆,因为敌敌畏上有保姆的指纹,但是保姆也死了……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大家说保姆是畏罪自杀,而男孩一身的伤痕也成为不能犯案的铁证,他太疼了,爬都爬不起来,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周通天笑着说到这里,闭上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是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事,莫歌早猜到这个结局,“所以,就是从那时候起,你学会了嫁祸杀人。”
莫歌说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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