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但窗外的空气更冰寒刺骨。
邢天航坐在母亲床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真美,五官精致,肌肤如白玉般细腻,睫毛在睡梦中偶尔扑闪一下,如童话中的睡美人。
邢天航不知坐了多久,医师应该是给她吃了某种药剂,将原本的午睡时间延长了一倍。直到夜幕四临,她才缓缓睁开美眸。
邢天航轻轻唤她,“妈妈,你醒了吗?”
聂婉慧睁大着美丽的眼睛,空空地瞪着前方。
邢天航心中略一酸楚,试探着握了握她的手,“妈妈,我是天航。”
手中本能地一颤,却并未挣扎着抽走。
邢天航受到鼓舞,又轻轻凑到她耳边说:“妈妈,我来看你了。你起来,我们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她确实十分听话,极温顺地任由邢天航扶她起来,又为她穿好衣服。邢天航找来轮椅,将她推至餐厅。
晚餐是他自己做的。
天尧说,聂婉慧的食物是由医院统一配送的,每周一会将一周的餐食一并送来,每只餐盒上都标明了食用日期和时间,看护只要负责加热一下,十分方便。
邢天航打开冰箱,果然见到一堆锡纸包装的餐盒,这种机械化的方式让他很不高兴,他看也没看就全扔了。然后动手为母亲煮饭。
冰箱里没有什么食材,只有一根胡萝卜和一块冻牛肉。
他把牛肉化开,煮了一锅胡萝卜炖牛腩。
这是他小的时候最爱吃的,他记得他总是挑牛肉吃,而妈妈叫他多吃胡萝卜。
“妈妈,我们吃饭好不好?一口胡萝卜,一口牛腩。”
他拿勺喂她,而她毫无知觉地吞咽。
“妈妈,我结婚了。”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她嘴角边淌下来的汁水,“而且,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世了。”
“你喜欢孙子还是孙女呢?我想了个名字,叫欢欢,欢乐的欢。不过他可能不会跟我姓邢,但就用作小名好了,你说好不好?”
邢天航喂了大半碗饭,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收拾了碗筷。
他将聂婉慧推至客厅,打开电视给她看,自己转身去洗碗。
“天航哥哥,要我帮忙吗?”
邢天航一抬头,看见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影子。为了对抗加国的寒冷,她也穿了一件红色印着麋鹿图案的厚毛衣,麋鹿的鼻子是一个突出的毛球。
“小语,你怎么也来了?”邢天航有些惊讶。
“天航哥哥到哪里,我自然就跟到哪里了呀。”她说,“她就是你母亲么?”
“是啊,我母亲。”邢天航有些不自然,“她很温顺的,不会伤害别人,她只是有些不开心的过去。小语,你不用害怕。”
“我没有害怕。她真好看。天航哥哥,原来你像你妈妈。”
“我外婆也这么说,可是小语,她不认得我了,她倒是还能认得天尧。”邢天航苦笑。
“没关系的,你很久没回来了。你不是要在这里住一个礼拜么?我们慢慢来。”她笑着鼓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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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航收拾完再回到客厅的时候,聂婉慧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常年服用镇静类药物,令她的精神十分不济。明明下午才睡了起来,不到两小时竟又昏昏欲睡。
邢天航将她抱至卧房,心中沉沉。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那个已经死了的瑞典人。
虽报道中未写明那个瑞典人自杀的原因,但多数也是因为受不了痛苦而选择结束生命吧。
以后我也会这样么?
随药物的副作用日益加重,终有一天我也要依赖营养液和吗啡度日么?
纵使我不屑选择自杀这种懦弱的行为,但真到了那一天,就算勉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就如妈妈现在这样,每一天都毫无尊严。
邢天航给聂婉慧简单洗漱了下,服侍她睡下。
许是因为长时间缺乏睡眠,煮晚餐时,头就开始隐隐作痛,今晚似乎又有发作的趋势。
邢天航不敢怠慢,赶紧吃了药乖乖躺下,他如今身负重任,出不得任何差错。
但只睡得夜半,便听到楼下传来舞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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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航的卧房在二楼,他还在楼梯上,便看到楼下客厅灯火通明,所有的灯都已被打开。
和着音乐的节拍,聂婉慧身着红色真丝连衣裙,于客厅中央翩翩起舞。
邢天航只觉脑中轰的一下。
“阿何!”
聂婉慧已眼尖发现了他,娇嗔着便来拉他,“我催你多少遍了,你怎么还穿着家里的衣服,快点去换,舞会要迟到了!”
“妈妈,我……我是天航。”邢天航不知所措。
“哎呀,你又找什么借口!我为了今晚还特地做了这条裙子,阿何,你看美不美?”
聂婉慧踩着舞步婀娜,原地轻盈转了个圈儿。
“快说嘛,说我美不美?”
“美……”邢天航硬着头皮说。
“阿何,来陪我跳支舞。”她抓住他的手放于自己腰际。
邢天航麻木地踩着舞步。
“阿何,你为什么不说话?”
聂婉慧撒娇般的将头埋于他胸口,邢天航低下头,却看到乌黑精致的发髻中,夹杂着几缕醒目的白。
“啊,我……”
“你干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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