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暮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如此做了足足数个吐纳后才再次睁开眼睛。一旁的小晴正担虑地看着她,“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宁暮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晴儿,今夜宫里开戏在什么时候。”
小晴愣了一下,回答道:“娘娘您怎么啦,今日是您大喜之日,您的脸色怎的这般难看啊,哦,您是说皇上邀请入宫唱戏的那些人吗?他们已经在戏台后候着呢,一会等香雪殿那边散席后,皇上和各国的贵客去了戏台落坐,即刻便开演了。”
宁暮心中一揪,情急之下,而向前走了几步,来不及多想,便向戏台那边跑去,小晴只在她的身后:“皇后娘娘!您干什么去呀,一会便开戏了,您要去哪啊!糟了糟了!钟采,钟采呢?”
待宁暮赶到戏台之时,那边已经开戏了,而钟沉看见她急匆匆地出现在附近,大是疑惑,忙命人拦住她:“暮儿,朕派人去暮云宫寻你,一直找不到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来的正好,快随朕去戏台吧,朕这次特意为你邀请了帝京最好的戏师们来为你庆演。”
钟沉说着,拉着宁暮的手,向戏台缓步行去。两人到场上之时,宁暮看到齐王虞庚、柔然王子拓跋深等人皆已选好了位置,等候看戏。
“听说宣国的戏极是精彩,本王这辈子没别的爱好,除了喝酒赏月,美人相伴之外,剩下的便是看戏了。”虞庚笑道。
拓跋深睨了他一眼,啧啧两声,嗑着瓜子。
“拓跋兄,你有何话要对本王讲的?”虞庚察觉到拓跋深欲言又止,不禁笑道。
拓跋深又睨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唉,小王可不敢和你斗嘴,这嘴皮子都斗破了,小王好像也没占你的风头,齐王陛下,您老就配合着点吧,今儿可是宁姑娘,哦不,是宣国皇后娘娘的大喜之日,您还是少说点混账话吧!”
“你……”齐王虞庚蓦地站起,正要说些什么,去被钟沉笑着拦住:“二位远道而来,不该伤了和气。”
随着锣声敲响,戏台上渐渐拉开了帷幕——两个武生正手持长枪,在戏台上绕台而走,红唇白面,嘴里唱着词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一场戏演了连续演了十几幕,演了整整三日,还未演完。
戏台上的两个武生,与其说是在比武,不如说是在用心表演更为贴切。枪来刀往之间,带着一种异样的优雅,引领者宣戏的节奏,与母后抚琴之声指间弹出的音律浑然一体,夜里月光照在戏台之上,为他们二人覆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银光,再配以长枪交碰的兵器之声,在戏台上打的煞是好看。
幕后抚琴之人——弦颤、音起、风动。
周围的空气突然急了。戏台上却仍旧是刀枪更急,戏师门红袍绯衣,绕台而走,飒飒翻飞,唱功行云流水般肆意自然,看守并未有什么问题。
方默默注视着戏台上两人招式的齐王虞庚,忽地面色一变,几乎是同一时刻——
只听拓跋深“哎呀”一声,戏台上一名武生手中的长枪,突然脱手飞起,于戏台上空划了一个大弧之后,“嗖”地一声,径朝台下的宁暮飞来。
“小心!”齐王虞庚和拓跋深几乎同时起身,闪到宁暮跟前,最终虞庚抢先一步,将那长枪于空中踢向一旁,打落在地上。
“好大的胆子!来人,抓起来!”钟沉气得面色大急,命人将戏台上的戏师擒住。
那两名戏师连忙收手起身,双双跪在地上,急声道:“皇上饶命啊!小人一时失手,导致脱枪!”
钟沉脸色绿成一片,最终在宁暮的劝说之下,才绕过那两名戏师的性命,命他们重新上台表演。
齐王虞庚和拓跋深也是虚惊一场,重新坐定之时,脸上再也见不到任何笑容,目光双双向宁暮望来,替她露出了担忧。
过了良久,忽见远桥之处跑来一个人影——田芳抱着一个盒子,朝着戏台这边走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田芳见到钟沉,立即跪地。
钟沉见他回来,嘴角一勾,眼里似获胜利,拍手命戏台上的戏师停止唱戏。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
“暮儿,今日乃是你的封后大典,齐王、柔然王子他们都送了你礼物,朕也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也不知你喜不喜欢?”钟沉意味深长地看着宁暮。
宁暮笑道:“臣妾先行谢过皇上隆恩。是什么礼物——”
话还未说完,只见田芳将手中的盒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打开木盒盖,有人惊叫一声。
齐王虞庚和拓跋深也纷纷吃惊不小,纷纷站起身来——只见那木盒之内,藏着一颗头颅,头颅之上鲜血淋漓,血还未干,显然是刚刚被割下不久。
宁暮心头一跳,已认出了头颅的主人——不是素里同自己秘密谋划弑君的黑衣人是谁?
钟允——已死!
宁暮于一阵慌神之中,慢慢地往后退去。钟沉表情痛苦,却一步步地向她逼近:“认得他是谁吗?朕的皇后娘娘,你认得吗?这是朕的亲皇叔,当年要害死朕的那个人啊!”
“不,不……”宁暮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朕从来没有想过会怀疑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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