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如果没有田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小女子求亲,小女子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但直到此刻,小女子的心里记得还是郡侯的好……”桑娘的声音越说越低。
郡侯皱了皱眉,眉头接着又变得舒平,道:“你倒是个聪明的女子。桑娘,起身吧!”
桑娘起身。
郡守在椅上重新坐下,两手扣在书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最终扣定,就像刚刚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抬眉看着桑娘:“说吧,你千方百计地通过田芳,究竟想要从本侯身上捞点什么好处?”
郡侯这样的开门见山,令桑娘一下面目飞白:“郡侯……”
“你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子,桑娘,你真的很聪明,而且看人也看得很准。不错,田芳确实是一个可供你依靠的老实人,那是因为他被儿女私情所困,当局者迷,本侯作为旁观者,这,看得可比田芳来的清。”郡侯说着,指了着自己的心口。
而在桑娘的眼中,她看到他的嘴边,仍旧是那抹不经意露出的慧黠的笑轻轻闪过,倘若说是看错了,那么上一次呢?这位南山郡侯分明对她的事乃至她的目的都一清二楚,这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念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桑娘心中一痛,于是,脑中昔日的场景旋转飞逝,等那些回忆再次停下来时,却又是一幕钟鸣鼎食、灯火通达,但却是什么都没有被改变的失落。
和在茶馆一样,同样是聚集如云的宾客们坐在下面看她表演,但昔日的那把抚琴却早已断裂,她还记得昔年,那把琴上沾着仇人的鲜血,但最终刺杀却没有成功,她的仇人依然福大命大,仍旧坐在北音的皇宫里,享受着天下最骄奢的生活,奥其——才是她的敌人。
桑娘早该想到,自己的这一切终有一天会被人察觉,却没想到第一个察觉的却是这位对自己有恩的南山郡侯。若不是暗中得到消息,得知宣国皇帝这次赴宴北音会经过南山郡,桑娘也不会如此之快地便暴露身份,暴露她隐藏多年的目的。
“这几日,本侯府上的家丁日日来禀,说是见到你出没在郡侯府,本侯在想,你若是为了田芳而来,大可不必每日这样躲躲藏藏,本侯曾经告诉过你,凡是被本侯视为朋友的人,都无须对郡侯府如此拘谨。可你不一样,桑娘,这几日,你除了在田芳在府上的时候,来过几次,剩下的时候,本侯的家丁几乎天天可以见到你的身影,倘若说你是为了本侯而来,那么,那日本侯送你和田芳离开郡侯府之后,你又为何去而复返?郡侯府的家丁说,你好像经常出现在郡侯府的后院,桑娘,你可以告诉本侯,你为什么经常跑到那个地方去?”
郡侯的这些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交叠在一起,一声一声,沉沉地压进桑娘的耳里——
“如果不是因为你自行暴露了你的怪异,或许本侯永远也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收服郡侯府的家丁作为内应,每日向你汇报郡侯府内的一切情况,这是你的目的吗?”
“你让人打听郡侯府新来的帝京来的那几位客人的底细,桑娘,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其实早在半年前,你就安排你的人混入郡侯府,本侯这半年每日在做什么,又收到什么书信,皇上派下什么差事,恐怕,桑娘你都一件一件地摸索清楚了吧!”
桑娘沉默了很久,此时此刻,除了对郡侯的佩服,剩下的就是对自己的嘲笑。她甚至不顾郡侯的眼光,渐渐保持住了平静,对于郡侯这些猜疑,她并没有承认,却也没有马上否认,只是苦笑着说:“不管桑娘的目的是什么,桑娘知道,郡侯是个好人。”
郡侯忽地拍案而起,满面怒色,道:“桑娘!你以为本侯是个傻子吗?”
“郡侯既已经知道桑娘有鬼,何必多说呢?”桑娘道。
郡侯摇摇头,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丝苦笑更多的是为了她的欺瞒而感到可惜,他甚至为她感到不值,倘若她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要令她不得不这么做,根本没有人会去怪她,但她却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利用田芳对她的痴情,而借机靠近郡侯府,却是最不能令人容忍,最不能让人原谅的。
“桑娘,你到现在都不肯跟本侯话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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