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打了两年多的鬼子,在我们方圆几百里都有了名气。平日里那些为虎作伥的二鬼子(伪军)一听到四爷的名字腿都发软,据说四爷曾经一夜之间砍下过十几个伪军的脑袋。
那些伪军也有家人,有亲戚。平时也经常回家。他们都怕哪天在半路上碰到四爷,脑袋可就搬了家了。所以都把四爷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个穿着白袍子的中年人,说自己的钱褡子丢了,没地方吃住,想在太爷家里住两天,等自己的朋友来送钱。
太爷见这个人长得白净说话也斯文,看上去像个教书先生。就把他留在了家里吃住。
那人足足住了半个月也不见有他的朋友过来送钱,他每日里就是和我太爷谈古论今,太爷也好吃好喝的招待。
那时候太爷家境富裕,倒也不在乎多一个人的吃喝,再者他跟那人也甚是投缘。可日子久了这人自己也似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就跟太爷说,你家里马上要有大祸临头了,赶紧散了家财逃命去吧。
太爷这才生气了,拿着拐杖把这人赶了出去。那人却又在夜里回来不停的拍着大门,大喊大叫让我太爷逃命。太爷发动了全家的人出去找这个人,但是翻遍了全镇也没看到这个人的影子。
三天后,日本人在伪军的带领下包围了太爷的院子,要太爷把四爷交出来。
这是太爷才明白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只能仰天长叹一声,把爷爷藏进了地窖。然后放火点燃了房子。
可爷爷当时藏身的只是个冬天用来储藏蔬菜的菜窖里面本来空间不大,再加上菜窖上面就是火场,一时间菜窖里也是浓烟滚滚,爷爷很快就被呛的晕了过去。
大火整整烧到第二天中午,沈家四十八口人除了我爷爷无一幸免。
当街坊们收拾火场的时候,听到瓦砾下面有动静,于是赶紧扒开,发现了菜窖当中的爷爷。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爷爷身上盘着一条大腿粗细的白蛇,而爷爷安然无恙的正在呼呼大睡。
那条白蛇看见有人来了,就钻进瓦砾不见了。菜窖里的土豆和白菜什么的都被火烤的熟透了,而爷爷连根汗毛都没伤着。
有来有人说那条蛇就是那个穿白袍子的中年人,受了太爷恩惠,所以回来报恩,给老海家留了一条根。
从那以后,爷爷就开始供奉‘白仙’并笃信不已。
我和丁佳雯听得津津有味儿,问,你后来见过那个穿白袍子的人吗?
爷爷摇了摇头,说再也没见过了。但是他那天晕过去之后感觉有个穿白衣服的人抱着他,那人身上冰凉,好像不是活人。可后来一想,蛇可不就是冷血动物吗,于是他就更坚信是那条白蛇救了他。
我看了看丁佳雯,丁佳雯点了点头。
“爷爷说的是真的,那条蛇现在在看我们俩呢!”她的声音突然从我心底响起。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神龛,但是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异状。
“你看不到他,但是他现在好像对你很感兴趣,爬到你身上了!”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茶杯一下摔倒地上,脸也变色了。我从小就害怕蛇这种软趴趴的东西,现在听她说这东西在我的身上,更加坐立不安了。
于是我赶紧说要回家,带着丁佳雯离开了爷爷家。
“你没吓我吧?那东西这得在我的身上,现在还在吗?”
丁佳雯笑着说,“看把你吓得,其实他好像并没有恶意,只是近距离观察你呢。”
“那也不行啊,观察我干嘛?我又没供着他。”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人家跟你有缘呢。”她突然笑起来,“你说那条蛇会不会是母的?看上了你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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