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书房。
凌寒与钱迁越二人,围坐在棋盘两侧,黑白落子杂而有序。
“三余啊,这李墨阳本官可是抓了。”
钱迁越落下白子,抬眉看了对面凌寒一眼。
凌寒随后也落下一子:“县大人公正无私,相信会有完美结果。”
“三余啊,你就莫要绕弯子了。”见凌寒神色静如止水,钱迁越终于没能忍住,“这件事情本官可是担着风险,你也知道这李家与知府大人的关系,本官如今羁押了李家的人,这势必会遭来责难!”
“大人您有证据在手,就是堂堂知府又能奈你如何?”
“话可不能如此推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乌知府根基之深,远非三余你能想象。”钱迁越将捏起的白字,又丢回了棋罐中,“再说了,这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是经不起推敲。”
“大人,话可不能如此说,同样地事态发展,为何当初学生就是罪不容赦,而如今换成了李墨阳,就要视若无物?”
凌寒也将棋子丢进了棋罐中:“当日学生经历此事,却是全家老下一律拘押大牢,而如今李家经历此事,大人您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禁足李家之人出宅,牢中也只是关押了李墨阳一人!”
“三余啊,这岂能相提并论,你是聪慧之人,当知晓这官场的规矩。”钱迁越摆了摆手,却没有一点官架子,“当日正因是三余你,若是换作他人犯案,早已经是十八套刑具轮流尝试了。”
“大人,此事你大可放心,学生并没打算要将李家如何,只是劳烦您走一个过场罢了。”凌寒浅浅一笑,有种说不出的和善,“若是有外力施压,您便顺势放了李墨阳,如此既缓和了您与知府大人矛盾,也可从中获得一些好处。”
“原来你不是……”
钱迁越一听这话,顿时心情释然了。
“大人对学生有护犊之恩,学生岂能让大人您为难?”凌寒示意对方继续下棋,“不过还请大人您羁押李墨阳十日,同时也可敲打一下李家的人,学生可是听说李家富裕的很呐,这机会可是不多,您说是不是?”
“呵呵,三余可真是人小鬼大。”
心情大好的钱迁越,此刻也来了兴致,继续在棋盘上与凌寒对弈。
至于凌寒为何有这一出,又为何要他羁押李墨阳十日,钱迁越虽是心中疑惑,但却没有继续深究追问。
“对了三余,本官与你说的那事……”
“大人放心便是,待刑部官员抵达略阳府,学生定会请安抚使大人出面替你说情,相信有安抚使郑大人为你护持,刑部官员应不会为难于您。”
“那就有劳三余了,有三余这句话,本官……老夫就放心了。”
钱迁越一直记挂并担忧的,就是刑部官员抵达略阳府这件事,如今黎大隐逃离而去,他这个略阳知县实在不知该如何交代。
后来他想到了凌寒,想到凌寒背后的郑克祥。
因为他知道,除了郑克祥有这个能力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帮他了,乌景荣倒是可以帮衬两句,但是如今的乌景荣杀他的心都有,又岂会替他说好话。
所以他就找到了凌寒,而凌寒竟提出要抓捕李墨阳一家,而且还给予了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结果一搜之下,竟然真的有官府的帑银。
钱迁越心里清楚,这是眼前少年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没有直接针对乌家,而是联姻的李家。
至于凌寒是如何做到的,钱迁越没有兴趣知道,他所顺从地做这一切,就是想让凌寒能出面帮他渡过难关。
见钱迁越放低姿态,不再以本官自称,凌寒也攀起了交情:“钱叔放心,此事不难解决,况且略阳府库失窃一案,你也是功劳卓著,安抚使郑大人不会忘了你。”
“如此甚好!”
彼此这一来二去,关系又更进一步了。
“钱叔,小侄听闻您的辖下略阳县有一处闲置之地。”
“是有一块荒地,但是由于土质原因,耕田试种并不理想,又加上开荒耕种耗资甚大,因此一直都闲置不理。贤侄问及此事,莫非……”
“哦?钱叔莫要误会,小侄有一姓白好友善于经商,尤其是以实业为主,有意在此地建造个窑坊,但由于小侄也是刚入籍略阳府,不清楚此地风情地貌,故而想征询钱叔您的意见。”
钱迁越瞅了一眼凌寒,心说你这哪里是征询意见,这明摆着是有针对而来,你连具体情况都摸清楚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若是建造窑坊倒是可行,那块荒地土质虽不利于耕种,倒是很适合烧纸陶瓷器,你那位好友若是有心于此,老夫定会全力玉成此事。”
“那就有多谢钱叔了!”
“无需客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劳烦钱叔。”
钱迁越蓦然一愣,心说这小子倒是不吃亏啊。
老钱我托你一件事,你却一再讨好处。
凌寒也不管钱迁越心中如何想,直接开口道:“听闻您与白水县黄大人私交甚好,关于白水县境内有一处……”
从县衙出来,凌寒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前往济世堂。
对于中医的学习,凌寒从未有过懈怠。
虽然在这一行业里,他已经是名扬略阳府,但仍旧是虚心在济世堂学习医术。
济世堂医书太多,凌寒至今还没有一一阅览完。
不过凌寒这个无心之举,倒是让济世堂的生意空前的鼎盛了。
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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