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之路,可谓是如履薄冰。
今日的一次失误或者污迹,将来可能就是万丈高楼崩塌的隐患。
钱迁越虽只是七品知县,但是却深通此中三味。
尤其是凌寒在抛出问题之前,对他将来官路亨通的言辞吹捧,让钱迁越十分地受用。
钱迁越没有立刻追问后续,而是将凌寒带离了牢房。
来到县衙后堂,钱迁越摒退左右,只留下他与凌寒两人:“凌寒,有话不妨直言。”
见钱迁越心思已动,凌寒于是认真起来:“县大人,若是有心换一种思量,这或许是您累迁的一次机会。”
“哦?何以见得?”
“倘若若能侦破此案,大人您是功劳一件,届时岂不是名利双收?”
“那是自然,但此案侦破岂是轻易?”钱迁越摆了摆手,“本县也不瞒你,此案在结,而不在破!”
凌寒一听这话,顿时心情沉重了不少,心说这是铁了心要让老子当替罪羊啊。
不愿坐以待毙的凌寒,急忙又道:“此案其实并非毫无线索,况且请恕学生直言,即便强加学生之罪,那十万官银也是难再复还,毕竟学生并未盗取。”
“官银之事,与本县无关。”钱迁越眉头一皱,已然听出凌寒语带玄机,“不过闻你言外之意,莫非你有破案之机?”
凌寒直接跪了下来,态度万分诚恳:“还望大人玉成此事,否则学生性命危矣!”
“这……”
这倒是让钱迁越犯难了,他可以不对凌寒严酷用刑,但是想要应下凌寒这个要求,不仅超越了他的本身职权,更是要承担着很大的风险。
钱迁越身在官场,自然将事情看得透彻,虽然平日了贪墨不少,但却是个颇有能力之人。
从有人举报到抓获凌寒,以及后来乌景荣授意施压,这一系列动作中,钱迁越犹如一位旁观者,将所有所有都尽览于眼中。
凌寒冤与不冤屈,钱迁越比谁都清楚,但他一个七品知县并不能左右什么。
上司要找替罪羊,而且还是得罪上司的替罪羊,他这个下属没有对凌寒落井下石,已经是犯了拂逆上司的为官大忌,若是再唱起反调来,将来他日子能好过吗?
钱迁越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为了一个少年值得吗?
“此事,容本县好生思量……”
钱迁越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又将凌寒送进县衙大牢。
“小子,看你一脸丧气的熊样,一定是撞到南墙了!”凌寒刚回到牢房,隔壁就传来了黎大隐的声音。
“关你屁事!”
隔壁黎大隐倒也不恼,反而习以为常:“老子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就算你有断案侦破之能,可你终究是个死囚犯,那知县大人岂能为你而甘冒风险?”
“他心动了。”
“什么?”
由于凌寒的声音不高,黎大隐并没有听清楚。
懒得理会黎大隐,凌寒默默自语:“惜时赤壁一场东风,使得周瑜成就不世功勋,拯救了江东覆灭之危,如今会有一场东风,助我凌寒脱困牢笼吗?”
……
乌府书房内,乌景荣立于书案前,执笔勾了一幅水墨丹青。
乌唐侍奉在旁,亲自为父亲研墨。
“父亲,您这丹青功底可是越发高境了,孩儿实乃望尘莫及。”
“你啊你,就知道奉承为父!为父这等画技自娱自乐尚可,但却难登大雅之堂噫!”乌景荣轻轻含笑,随后却叹了口气,“不过说起这丹青妙笔,那凌寒倒是难得,不过可惜了……”
“此人太过狂傲,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一提起凌寒这个人,乌唐的脸色就极为难看,当日醉仙楼之折辱,他仍旧是记忆如新。
见儿子愤恨难平的样子,乌景荣摇了摇头:“你将来是要入仕为官的人,岂能与一个市井无赖置气?”
“话虽如此,可孩儿仍旧是余恨难消!”
“那凌寒都已然入狱待死,你还想如何?”乌景荣说着,继续勾勒着墨色梅花,“不过是个颇有才华的跳梁小丑,世上何曾缺少过这种人?锋芒太露,不懂隐忍,终究是难存于世,这你要谨记在心!”
“是!孩儿明白了。”
“对了,李家可传来消息?”
“关于钱资补缺之事,李墨阳已经答应了,不过却提出了要求。”
“哦?说来听听。”
“届时其女入我乌家,需居偏妻名份。”
汉人除了嫡妻外,还有偏妻与下妻,这也是三妻四妾一词的由来。
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女子在家中的地位也是极为讲究,因此女方与娘家人都很在意这个名份。
偏妻虽然并非正妻尊贵,但却比妾室要强上一些。
“哦?这李墨阳倒是会坐地起价……”乌景荣冷冷一笑,“罢了,如此丰厚嫁妆争一个偏妻名份,这李家倒也不算过分。”
“孩儿也是如此想的,毕竟如今当务之急填补府库空缺。”
“是啊,此事为父虽压了下来,但岂有不透风的墙,莫说此事这略阳府藏不住,就是京城恐怕已然有人蠢蠢欲动了,此事着实是有些棘手。”
乌景荣眉头微蹙,叹了口气道:“若非此事迫在眉睫,为父决不会让你与商贾之女来往!哼!蝇营狗苟之辈,岂能入得了我乌家之门!”
“父亲,为何不直接那凌寒抓入府衙大牢,如此一来也可免生变数。”
“变数?你是说郑克祥?”
自醉仙楼寿宴后,凌寒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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