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筠点头道:“靖王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批数量巨大的私盐,他想要将这些劣质私盐变成官盐,从中赚取巨额利润。因为我对这些事比较熟悉,又有一些关系,所以他才让我一直往云丘跑,疏通当地商会和官员。”
“数量巨大是多少?”灵徽见唐绍筠示意她上前,她遂附耳过去,在听得具体数目之后她不禁咋舌,大为惊讶道,“他的胃口果然不小。”
“正是因为数量庞大,云丘一带吃不进,所以我正在想办法分销到其他地方去。手里两桩事撞在了一起,又有人从中作梗,这才拖延了进度。”唐绍筠道。
“私盐的事,你没跟靖王说?”
“之前提过一次,靖王以为此法可行,之后就交由我处理了。”
“眼下不正是你全力去办这件事的时候么?”灵徽道,“如果靖王相信你,必然不会干涉你的行动,如果他对你心存疑虑,一定会设法将你排除到中心之外。你不如直接跟他重提此事,看看他的反应。”
唐绍筠面色凝重道:“纵然他还信我,由你今日这番提醒,我也是要为自己早作打算的。未免节外生枝,稍后回去了,我便将先前做下的记录都交给你保管,也免得万一有了意外,我无法立刻护你,你也好有跟靖王谈条件的机会。”
唐绍筠神情诚恳,对灵徽的关切之意从未有假,这模样落在灵徽眼中不禁令她有些恻隐。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便转身避开唐绍筠的目光道:“我想一个人再走走,你先回去吧。”
唐绍筠已习惯了灵徽这样的反应,便就此提步离去,虽然他很想知道灵徽来到曲水涧的原因,却始终没敢提起。
灵徽到曲水涧不过是因为始终放不下那个神秘的身影,但她也知道在现今这样的状况下,那人是不会现身的,因此她的到来不过是排遣内心对此越发深重的疑虑,顺便从唐绍筠口中打听些情况,事实也确实让她得逞了。
回到唐府之后,灵徽将今日得到的情报都传回了清王府。玄旻看着闻说带回来的消息颇为满意,翌日就秘密约见了景棠。
因为永安寺一事,玄旻在清王府闭门多日,也又一次落下了办事不利的罪名,被今上责备一番后,他便又当起了闲云野鹤,对朝政并不伤心,就连拜见太后时也不由推辞了有关政务提请的事。
景棠却以为是玄旻有意退居众人视线之外,加上那些神鬼乱说的事,他满腹气恼无从发泄,恰好玄旻约见,他便带着那一腔怒意前去赴约,甫见玄旻便有些阴阳怪气。
玄旻对此不以为意,只说当初西雍送来的穹州赃款有用武之地了。
景棠被玄旻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忙问道:“你是要我把那些钱都还回去?”
“留着到底是个祸害,不如完璧归赵。”
“不行。”景棠断然拒绝道,“靖王既然亲自送到我手里了,我就有这个胆收。他想要回去,没这么容易。”
“大哥是不记得靖王在云丘的动作了?”玄旻反问,见景棠神色骤变,他才继续道,“这笔钱原本就是谁拿在手里,谁要提心吊胆的。靖王为何能让唐绍筠去处理,就是吃定了大哥不会愿意将这笔钱拿出来。大哥的事,我不多问,只问一句,勾结军中大将,中饱私囊,亏空公款,这两个罪名加在一起,大哥能抗多少?更别提在这之外,大哥手里还在办的事了。”
景棠思忖之后虽仍旧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同意玄旻所言。想他在云丘命人应付唐绍筠已经颇为费力,一切就是因为那一笔西雍想要嫁祸于他的赃款而起,虽然那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但比起他所处的位置显然并不足道。
见景棠面色不若方才坚决,玄旻才继续道:“我查到靖王在云丘附近正做着一桩大买卖,大哥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景棠正为失去那一笔钱款而痛心不已,根本没有心思理会玄旻的故弄玄虚,不耐烦道:“有话直说,别兜圈子了。”
玄旻将西雍走私巨量私盐的事说了出来,听那当朝太子嗤笑道:“我道他多有手段,不过是做些旁人玩剩下的把戏,倒是我高看他了。”
“云丘一带大哥比我熟,当地的官员想来也跟大哥有交情,靖王竟然敢在大哥的地方动手脚,大哥就不想看看他手底下的人又有多少是从你身上捞好处的?”
景棠闻言恍然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你这样一说明白了。看来是时候主动出击,探探我那靖王弟弟的底细了。”
“天象之说受人引导才会将矛头指向大哥,如果能有什么事将这种情形逆转,那么大哥近来所受的气也就能都出了,而且对打击靖王也是相当有利的。”
景棠想来正是如此,当即赞叹道:“六弟所言甚是,是我一时糊涂没有想到这一层。就按你说的,靖王给我多少,我都如数奉还,原本就是他造的孽,何故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这样心情畅快了不少,景棠连饮了三杯,见玄旻沉静依旧,他又想起自己方才失礼之处,忙致歉道:“我刚刚被气糊涂了,六弟莫怪。”
“确实是我失礼在先,没能抢得先机为大哥挡下那一击,现今算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玄旻见景棠向自己敬酒,他便与之干了一杯,道,“我身在建邺,尚且无法顾及中朝事宜,云丘之事,只怕我并不能帮上大哥什么,要大哥着他人去办了。”
“这其中门路你必定不知,真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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