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旻不理会她的吞吞吐吐,转身就要走,不想灵徽忽然拉住他的袖管,他目光锐利地钉在灵徽脸上,这才让她松开手,他也稍稍耐下性子道:“说吧,什么事?”
灵徽犹豫之后硬着头皮道:“入了洵江至今,还没……没吃东西呢。”
玄旻有稍许诧异,却也觉得灵徽的要求实属正常,又听她道:“我不想回去吃,既然到了洵江,不如找个别致的地方吃些当地美食,听听人情风俗也好。”
玄旻却因此变了脸色,冷道:“你当真以为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玄旻就此拂袖而去,显然是生气了,然而灵徽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引得他突然有了这样的改变。不过回想起来,玄旻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过去在清王府,她也没有少见玄旻情绪间的突发变化,是以如今她不去多想,只伸手按住那放了字条的地方,一脸愁色。
然而出乎徽京料想的是玄旻在带她转了小半个洵江城后直接领她去了一处临水而建的酒楼内用膳。灵徽看着眼前的门庭若市,就知道这必然是洵江城中数一数二的食府,而玄旻也一定早就做过准备。一想到玄旻向来心思细密,也不是个太过屈就的人,灵徽便苦笑一声,跟着玄旻入了酒楼。
两人落座之后便有小二上来伺候,玄旻要了一些当地名点,小二正要去叫菜,却被灵徽拦住问道:“除了这些好吃的,还有没有哪里好玩的?”
这酒家小二日常迎来送往,阅人无数,一眼就看玄旻跟灵徽是外地人,热心之下也就指点了一个去处,而灵徽也出奇地拉着他一直询问,全然不顾玄旻越皱越紧的眉头。
酒家小二尚有眼力,见玄旻脸色欠佳便道:“夫人若还有兴趣,稍后小的给您把好玩的地方都写下来,让公子陪着夫人前去。眼下二位进来多时,都还没上菜,公子与夫人想来也该饿了。”
灵徽不想小二这样看待她与玄旻的关系,正想要反驳,但那小二已经一溜烟地不见了影儿。如今只剩下她与玄旻对坐,而小二那一声声“夫人”言犹在耳,令她好不自在,根本不知如何面对玄旻。
“你今天的话尤其多。”玄旻看着桌上的茶盏道。
灵徽只觉空坐尴尬,遂开始倒茶,又解释道:“不管是在建邺还是齐济,你多是困着我,如今该做的事也做了,来了洵江你难道还准备软禁我?”
灵徽啜了口茶,却觉得涩味略重,当场吐了出来,索性不再喝了。
之后小二上了菜,也确实将答应灵徽的东西写了下来交到她手中。灵徽为此感谢,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此时已近黄昏,斜阳穿过二楼半垂的珠帘照进来,正照在灵徽含笑的眉眼上。本就显得温暖的色泽与灵徽温柔和善的笑意相得益彰,让玄旻恍惚地以为时间倒回到了过去,她还是弋葵城中那备受宠爱的梁国明珠,未曾感受这世间鲜血残酷,不知这世上悲苦炎凉。
灵徽此时心情好了许多,正欲举箸用膳却见玄旻盯着自己,她立时敛容,有些带刺道:“你看什么?”
玄旻收回目光,就此开始用膳。
这顿晚膳吃得还算尽兴,灵徽不免向玄旻致谢,却听那人极煞风景道:“你不惹麻烦便是谢我。”
原本两人之间少有的平和气氛因为玄旻这句话而又一次回到冰点,灵徽也不欲与他争辩,回到住处之后说要早些休息便一个人待在房中,不让任何人打扰。
当整座洵江成被夜色笼罩时,城南驿馆的后院里出现一道鬼祟的身影,正是灵徽。白日里那个与灵徽在街上相撞之人给她的字条上写着一个时间跟一处地方,她为了打听那一处所在才借口跟玄旻在城内逗留了那么久,还一反常态地与酒家小二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趁机探听字条上所写的地方究竟在城中哪个方位,所幸还是被她问了出来。而她在回来之后,听见玄旻已经派闻说出去查探康王的举动,所以这一次她偷溜出门被发现的可能降低了许多。
先前躲过了巡逻的侍卫,灵徽为了掩藏行踪还偷拿了驿馆中侍者的衣裳换上,这才溜到后院从后门离开驿馆,前去赴约。
大约是因为近来城中对乱党的搜捕太过严厉,此时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整个洵江城出奇的寂静,与白日里的热闹喧嚷大相径庭。
灵徽踏月独行,一面加快脚步朝约定处而去,一面小心提防着有人跟踪,出于对那塞字条之人的好奇和对现在情况的担忧,她的一颗心始终惴惴不安。
到了约见的亭外,灵徽见已有人在亭中等候,她迟疑之下还是上前询问,果真见到了那给自己字条的人。
那人一见灵徽就跪下叩拜道:“属下参见公主。”
灵徽忙将那人扶起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公主在东凉城与大殿下重逢时,属下也在,所以属下认得公主。”
“你是我大哥的部下?”见那人点头肯定,灵徽当即欣喜道,“那我大哥呢?他在哪?”
“公主请随属下来。”那人就此在前引路。
虽然对这次太过顺利的见面心生疑窦,但一听见宋适言的行踪,灵徽便兴奋得顾不得其他。
灵徽跟着那人离开凉亭之后在城中小巷走了不多时,不知是因为此时月光忽然被阴云遮蔽让她内心的疑虑随之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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