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是将军派你过来接应本宫和郡主的吗?”
守财依旧跪在地上没起,他垂着头,恭声答道:“是,府里刚接到将军捎来的消息。具体发生了什么,将军也未提及,只说到情况紧急,让守财先护送夫人去附近村落一避。外面马车已经备好了,行囊夫人无需收拾,到了那里,缺什么再添置什么吧!”
听这管家所言,确实像是发生了什么迫在眉睫的大事。
而此时惜儿也在,更是大意不得。
赵清颜神色一凝,点头便要依那管家的话马上出门。可是当她牵着一脸迷茫的女儿,准备离开的时候,却隐隐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
这处府邸虽然与十七驻扎军营的地方,相距不远,但到底也有少说半天的马程。
十七是昨日傍晚出发的,便是连夜马不停蹄地赶路,最快今日上午才到,而后托人通知与她,也需时间。现下刚过了午时,这个管家守财却一口咬定是将军带来的消息。此事稍稍深思一下,便能琢磨出几分蹊跷。
赵清颜面色沉了下来,顿在原地,重新默默地打量起跪在地上的这个中年男人。
若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十七万不可能托一个功夫全无的小小管家,护送她与惜儿前去避难。
更何况,他们在此刚刚安定下来,十七虽之前在北疆率军打过一仗,在这一片地方,瞧上去也是不太熟悉的。更从未听他提起过附近有什么隐蔽的村落,或是哪里还有他的人脉。
这么一想,便更可疑了……
“你方才提及是将军托人把消息带到的,不管是将军派了前线戍守的兵士,或是寄来家书,都且呈上来先给本宫瞧看一眼,再下定夺。本宫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么突然离开,也算是个大事,不好马虎。”
守财愣住,显然没想到,这样的节骨眼上,平阳公主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而另一侧,赵清颜把话落下之后,其实一直都在暗自观察管家守财的脸色。却见那人听了她的这一句,神色立马变了,跪在地上的身躯也霎时间僵硬了起来。
赵清颜见守财说不出话了,她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一派温和,淡声道:“既管家拿不出书信,也唤不来一可靠的人。恕本宫实在难以相信这个消息的真伪。更何况郡主年幼,又长途跋涉刚刚抵达北疆,恐受不起再三的颠簸折腾。管家请回吧,本宫要带着郡主歇息了。”
“郡主受不得路途颠簸,那就留在这里。你跟着我走便是!”
那守财显然也急了,这么一句话,几乎是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
而这话刚出口,莫说那赵清颜了,守财心底也察觉不妥,马上开始后悔。
若真是前来带着公主避难的,又怎会把年幼的郡主单独留在此处?就这么欠缺考量的一句话,守财方才撒下的谎言便是自然而然地不攻而破了。
守财闭上了嘴,眼底泛起一道诡异的寒光。既然已经暴露,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无需继续隐藏什么了。
赵清颜察觉到地上的身神色有异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守财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大步上前。他的身手敏捷,哪里还有平时步入中年的半分迟钝感。
粗糙的手掌向前伸去,守财准确而用力地直接一把按住赵清颜的肩膀。
他冷笑一声,方才老实忠厚的模样早已不见,狠声便道,“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方才还傻愣愣躲在娘亲怀里的惜儿,一见这个阵仗,吓得小脸一皱,哇呀一声哭了出来。
赵清颜抿紧了双唇,不惧不畏地盯着面前一脸阴沉的男人,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昨日偶然间望见的那副画像。
半晌儿,她垂下头去,目光落向怀里担惊受怕的小丫头时,立刻柔和了下来。
赵清颜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垂下头去,安抚地摸了摸惜儿的小脸,温声说道:“惜儿乖,这几日好好听奶娘和杏桃的话,就待在屋里哪也不要去。娘亲出去一趟,马上便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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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十七身披黑色铠甲,神色冷硬地翻身下马的时候。放哨的小兵眼前一亮,立马迎了上去。
原本昨日便该到达,中途不知为何,他所乘骑的马匹忽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故而临时前去最近的城镇换马,这又耽搁了一天。
他抵达的时候,正是午时,军营里的兵士刚刚结束半天的操练,简单用了干粮,正是疲乏困怠的时候。除了被分配于营帐外巡逻的小兵之外,其余的轮流回了各自的营帐,稍作休息整顿。
天高云淡,碧空如洗,四面微风习习。实在是过于安逸了……
而就在这一片诡异的安逸之中,十七嗅到了一丝不平常。
他蹙眉沉思片刻,背脊忽然发凉。他面上神色大变,立刻抓住那名哨兵,扬声便问:“不是受了埋伏吗?伤员呢?伤员都安置在何处?!”
哨兵被十七的话问懵了,他感到有些莫名,却还是顺着将军的话,老实地呆呆答道:“埋伏……大家伙都好好的……并未受到什么埋伏啊……”
十七听了这句,浑身一震,心底蓦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来者却是十七安插在北疆将军府附近的眼线。
那人一席黑色劲装,衣服上脸上都染了血,还没赶去十七的面前,就惊慌失措地跪在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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