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看得眼睛发红,浑身僵硬。
他自然不愿意这个时候放开她,但瞧她脸色实在不好,怕她真的气了。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忍下那一股难耐的燥热,咬牙在她耳边喘着粗气,“便先留你一日,等到明日……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赵清颜美眸大睁,怎的也想不到这人竟会说出这般粗鲁的话来。
她张嘴刚想斥骂他一句,可身上的男人已经早一步自榻上,一阵风似地迅速翻身而起。
赵清颜还没缓过神来,便已听见窗棂被推开的声音,凉风股股灌入,吹得薄纱软帘起伏波荡,只见男人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竟是已然没了踪影。
十七离开不久,外面等不到公主回应,杏桃实在着急,忍不住便破门而入了。
到底是公主的闺房,外面那一票子侍卫都是男人,是不好踏入的。
于是杏桃面色焦虑地绕去里屋时,便是瞧见自家主子神情怔忡,两腮酡红。独自坐在榻上,凌乱地裹着被褥,香肩半露的模样。
杏桃愣在原地,奇怪地“咦”了一声。
她明明记得自家公主并没有裸睡的习惯呐!
就这样傻乎乎地站了好半晌儿,杏桃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扬声便急道:“公主,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可是需要召来御医过来瞧看?!”
那杏桃本是守在门外打盹儿,忽然便听见公主寝房内传来那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呜咽低吟声。心下大惊,想着明日便是公主大婚的日子,若是身子骨哪里不舒服,可是麻烦了,这才火急火燎地冲进门内。
而那赵清颜自然也明白外面的人是听见了声音,心里便是想到方才那人对自己的一番折腾,险些直接擦枪走火,面上又是一阵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本宫无事,你先退下去吧。若是没有本宫的传唤,不要再进来。”
杏桃内心狐疑,虽是弄不清楚公主为何嗓音忽然沉了下来,情绪似乎也有些不好。但见公主面色红润,实在不像是生病了的模样,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杏桃应了一声,便打算退下。可忽然想到些什么,她忍不住又出言提醒了句:“公主便是想驸马爷想得睡不着了,也早些歇下吧,明日便是大喜的日子,可是要起个大早,得折腾一整天呢。”
原来那杏桃方才在门外,不但听见了那些许怪异的吟哦声,还模模糊糊听见自家主子似乎正唤着那十七的名字。心里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见榻上就公主一人躺着,可不就是想那驸马爷想得睡不着了么?
没想到啊,公主这段时间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模样,内心竟也是这般急切的。
看来公主真的是喜欢那做了将军的十七,喜欢得紧了呢!
杏桃暗自偷笑的模样,自然没被赵清颜落下。赵清颜看得目瞪口呆,可还等不及她为自己辩上半句,那丫头竟已经哼着小曲儿,自顾自地直接退下了。
留在榻上的赵清颜,美眸圆瞪,面上却是红一阵白一阵。
这杏桃向来是个大嘴巴,待她下去后,今夜的事还不知要被她怎的个曲解呢。
赵清颜现下可谓是悔极,心道自己方才便不该心软,放那男人进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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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三月二十八,宫内极是热闹。
这虽是平阳公主的第二次出嫁,但婚礼繁复的仪式却是一项也未落下,甚至比前次更加隆重体面。
锣鼓喧天,响了整日。
卯时天还未亮,赵清颜便早早起身,梳妆打扮。而后在杏桃的扶持下,牵着惜儿的小手,上了将军府的花轿。
因为婚礼举办的仓促,很多事宜还未对外宣布。
外人自然还不知晓灵惜郡主便是平阳公主和骠骑将军二人的亲生闺女,还以为这小丫头当真是几年前公主同世子爷生下的。
见这公主成婚,竟是带着小郡主一道进的门。众人皆是连连赞叹骠骑将军心胸宽阔,襟怀洒落。
待所有的仪式结束,天已擦黑,赵清颜蒙着盖头,由喜娘一路牵着入了洞房。
按照规矩,在新郎入洞房以前,新娘得安安静静坐在房内等的。
成亲的确是个体力活,且不说那些反复的礼节,就是她头上戴得那一顶镶金嵌珠的沉重凤冠,便将她压得脖颈僵硬,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过好在无论是赵清颜或是十七,平日里真正交好的人其实不算多。故而并不需要驸马爷花太长的时间同外面的宾客周旋。
果不其然,赵清颜不过在房内侯了小半个时辰,门被人一把推开,一阵微风袭来,桌案上的红烛被吹得微微摇曳。
随后,耳畔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赵清颜知道却是那十七进来了。
门外熙熙攘攘的,或是来凑热闹,或是来道贺的,其间还夹杂着女童稚嫩的咯咯笑声,大概便是惜儿了吧。
不过很快,堵在门口的人都被识趣儿的喜娘笑着赶出去了。
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见火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细响。
十七在榻前站定,喜烛高烧的照应下,眸光发热地盯住蒙着那红纱障面,安静坐在榻边的赵清颜。
大红盖头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只露出丁点尖尖的白皙下巴。那做工精细,绣了牡丹花纹的火红烫金嫁衣,包裹着的是她曼妙纤细的娇躯。
十七并不是没有瞧见过她身披嫁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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