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大惊,猛地上前,赶在她跌倒之前及时接住了她的身躯。而那杏桃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还未缓过神来。
“快去请太医过来!”
直到十七急声这样冲她喊道,杏桃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回应,匆匆忙忙地就叫人唤太医去了。
十七垂下头,见赵清颜一张脸虚软贴在他的胸口。双目紧闭,面色煞白,唇瓣更是毫无血色。
他心中焦急,不断唤她名字,伸手轻拍她的脸颊,只觉掌下肌肤软凉一片。他慌慌张张地一把将她托抱起身,放回床榻上盖好锦衾。
十七在一边,坐立不安,额上生生吓出了一层冷汗。等了许久,太医竟还未来。他转身准备出去催催,身后却传来一声细如蚊呐的嗓音,他马上回头,见榻上那人微微睁开了眼帘,正虚虚看着他。
赵清颜的这阵晕眩其实便也是一会儿的功夫,被他拦腰接住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清醒了。只是还是有些提不起力气。直到听见他似乎起身要走,才忍不住拦下了他。
“怎的晕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御医还没到,你歇息一下,我出去看一眼!”
十七见她脸色极差,一颗心几乎掉在嗓子眼。他放心不下,还是准备夺门而出。
“别走……”
软绵的玉手拽住他的衣袖,没有几分力道,但却成功让男人的脚步顿了下来。
“本宫有些冷,你过来抱着本宫。”
十七见赵清颜躺在榻上,青丝散了整个绣花软枕。一张巴掌小脸白得几近透明,瞧上去虚弱得厉害。他那里还敢多言,立马依了她的话,坐回榻边将她紧紧抱住,贴在自己胸前。
“好些了么?”
赵清颜轻轻“唔”了一声,幽凉的小脸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蹭了蹭。脸颊上感受到那一股熟悉而热烫的温度,她舒服地轻叹了口气,探出手,不自禁地环在他精瘦的腰际。
“不是在城外帮着修水坝么,怎的今日便回来了?”
十七摸了摸她的手,发现也有些凉,便纳入自己的掌心,小心捂热。
“还剩下一点就竣工了,我前些时日便多做了一些。别说话了,你赶快歇下,等会儿太医便过来给你瞧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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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的下人赶去太医院的时候,张太医有差事出去了。
这个时辰还留在太医院当职的人不多,最后被接来的御医姓周,年纪不大,却是张太医的得意门生。听闻平阳公主在府中抱恙晕倒,忙收拾了医盒,匆匆赶到。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周御医先是为赵清颜号了脉,而后询问了一遍公主晕倒前后的详细经过。
而后,周御医坐在椅上,眉头却是愈蹙愈紧。看得立在一侧的十七不觉抿紧了薄唇。
“公主的这种状况……之前是否也有过?”
周御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神色肃然地这样问道。
不待其他人出声,杏桃头一个冲出来,抢着说道:“晕倒的状况从前倒是没有过,只是公主近来脾胃一直不好。吃不下东西,有些时候好容易吃下一些了,还会全部给吐了出来……”
十七听了这个,当下也是大惊。“公主、公主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十七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周御医自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目光缓缓落在了始终站在角落,这个身形高大男人的身上,周御医没有说话,看着十七的眼神却依稀有些复杂难懂。
“周太医,现下屋里这些都不是外人,若是有什么事,你无需多虑,但说无妨。”
榻上,沉默许久的赵清颜半倚在软椅上,嗓音淡淡地这样开口。
周御医眸光晦涩地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的公主,终是再度出声道:
“公主的身子无碍,乃是……”
说到这里,周御医稍稍顿了下,在一屋子人或紧张或焦急的目光下,他低叹了口气,
“公主乃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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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公主寝房之后,杏桃依旧尚未从方才的惊震之中回过神来。她实在有些难以消化这个消息,在护送周御医离府的一路上,险些被地上的石子绊倒好几次。
自公主同那诸葛将军和离一来,驸马的位置一直空缺。若是现在传出去公主肚子里怀了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孩儿,外面不知要如何议论。然,现下事情既已发生,便是无人吩咐,杏桃也知该如何处理。
杏桃在锦绣阁大门口,悄悄塞给那周御医几锭元宝,嘱托他切莫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旁人。而那周御医却是一脸惶恐,推拒了杏桃塞给她的元宝,并道此事天知地知,他绝不可能道给方才屋子外任何一个人听。
杏桃听了这个,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厢房里的赵清颜,除了刚听完御医那番话时,心下有些略微的惊讶,而后并未有过度的反应。
事实上,她怀上身孕的这件事,并非是完全的意料之外。
虽说她的身子并称不上强健,但小日子却还算准确。而上月月事迟迟未来,再加上这些时日稍稍闻到些气味重的东西,喉咙间便开始泛恶心,她早已有了一些怀疑。
而相比于赵清颜甚至称得上是镇定自若的神态,自御医前脚走后,便一直呆立在原地的十七,心情则是非惊惧难以形容了。
赵清颜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子,至于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根本不必言说。
喜爱的女子腹中孕育了他的亲生骨肉,这事放在谁的身上内心不会欣喜若狂?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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