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站在门外探头探脑,想等着草草出来还想着说句道别的话,稍微挽回一丢丢颜面。可见她出来一脸阴郁好似吃人一半,立刻老老实实得缩了回去。
草草低着头匆匆走开,心事重重一般直往一处走去
“内内,奏错防向了!”锦鸡神君忙道。
司命也看不下去,轻声道:“娘娘,幽冥司在你后面的方向。”
草草止了了脚步想了半天,方才转过身招了朵云往幽冥司飞去。
这一路草草脑子里一团糟。从前关于白帝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也不甚在意。此刻却总是浮现出白帝与芝樱两人着同色长袍并肩行走在昆仑墟长廊之上的模样,心口坠坠的好似栓了一枚秤砣。如此浑浑噩噩一路飞到幽冥司,身上的衣衫已被细雨完全淋透竟毫不知情。
正如乌鸦神君所说,幽冥司的仙人们几乎不与天上的神仙往来,在整个神仙系统之中自成一派,所有提到这三个字的神仙都有种说不出的表情,提起东岳大帝本尊更是字句斟酌,甚少发表主观评价。毕竟事关生死存亡,就连神仙们都忌讳几分。
草草依着曾经背过的地图,很快就找到了幽冥司的大门。此处虽不像人间传闻之中的阴森可怖,却也是十分得阴沉肃穆,特别是那满目的曼珠沙华,红艳的色泽有着迫人心弦的冲击感。
草草拧着眉头降在地上,方才想起自己还是秦半云的装扮,她轻轻启唇念了个咒术,变作白发的真身,行过之处曼珠沙华皆无风而动,瞬间红至极致而后凋谢成枯。
曼珠沙华一直延绵到高耸的幽冥司城墙墙根,城墙以仙界都少见的大石砌起,城墙尽头隐在浓厚的雾气之内,让人无法根本估算幽冥司到底有多大。幽冥司门前守着两个看起来颇为斯文的男神仙,虽然手上皆拿着兵器,一眼望过去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这一点与草草想象之中的幽冥司相距甚远。
草草自言自语:“这年头连昆仑墟的每个门都找了两个开明兽守着,幽冥司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两位神仙远远看着走近的白发女神,谨慎气道:“这位仙人,来幽冥司有何贵干?”
草草朝着大门随意指了指:“我来自长留山,想借一些忘川的水用。”
“原是长留山的仙人,小仙失礼了,不知仙人可有名帖在身?”
草草冷汗,这幽冥司的人果真一板一眼很是守规矩:“我并未带名帖在身,只是历儿山一众怨鬼正为鲛人明灯所困,只有忘川之水方能熄灭。”
“抱歉仙人,幽冥司中的一石一木,若非东岳大帝首肯,任何人都不能从此门带出。”
草草无奈,正欲表明身份,却听见城门轰隆一响,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婆婆探出头来,朝着草草森森一笑。
“响婆婆。”守门的神仙皆谦卑行礼。
那位响婆婆并未搭理他们,只是直勾勾得看着草草,良久后道:“越桃上神失礼,东岳大帝有请。”
两位神仙皆是大惊失色,朝着草草行了跪礼:“我等不识越桃上神,望上神赎罪。”
草草淡道:“无妨,你们职责所在,不知者不为过。”
那老太太不合时宜得嘿嘿一笑:“那请越桃上神随老婆子进去吧。”
草草点头,一时有些迟疑,顿了顿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响婆婆沉默得走在前头,草草本以为她会将自己带进幽冥司之中,却见她进门后直接转了个弯,带着草草直接上了城楼。
草草虽是奇怪,心中密密得打鼓,却又不想多问什么,跟在她身后徐徐踩着楼梯。
站在幽冥司城墙之上,远眺可见四周曼珠沙华漫成一片血色的海洋,草草无心欣赏这美景,眼睛直接看向不远之处身披黑色披风的年轻男子。
响婆婆转过脸来:“这就是幽冥司东岳大帝。”
草草静立在原地:“没想到这位大帝如此年轻。”
响婆婆没有回答,只是低头道:“上神与东岳大帝有话要说,老婆子就先告辞了。”
“嗯,多谢。”
草草朝着响婆婆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东岳大帝,直待走近她才发现,这位低头执笔的幽冥司帝王,正在专心作一幅画。
“长留山越桃,有事叨扰。”草草站得不近不远,强压住心中的紧张情绪。
东岳大帝抬起头看她,他身形偏瘦,披风下的隐约可见深紫色的束腰常服,衣襟绣纹繁复层层叠叠,显得更为温文淡雅。他皮肤偏白,甚至白得有些病气,一笑之下倒生出几分阴柔之美。
“这画刚巧作完,上神来看看罢。”
草草不明所以,她挪了几步靠近,可见画中之景正是城墙下的大片曼珠沙华,而花丛之中唯一的那位白发女子,不是自己又是何人。
“东岳大帝画艺出众,只不过我是行外人,除了能看出这人是我之外还真看不出什么。”
东岳大帝复又笑了笑:“能看出就行。来人,将这画装裱好赠与越桃上神,当作本君与越桃上神初次见面的礼物。”
草草见一伙人点头哈腰得捧着画作徐徐走下,嘴角莫名抽了抽,佯作不好意思道:“东岳大帝太客气了,我第一次来幽冥司,空手而来还带走您的一副宝作。”
东岳大帝摆摆手:“无妨无妨,上神记得挂在家中便好。”
草草无语,谁没事做会把幽冥司的曼珠沙华挂在房中啊。
东岳大帝在水盆中细细净手,笑吟吟道:“越桃上神亲自前来,可有什么要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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