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和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开条件吧,你想要什么?”
皆据突然站起身,手撑着桌子,眉头紧皱着,语气更是认真。
束和垂下了眼眸,竟抬手将面前的茶喝了。
茶香入口,竟然是满嘴的苦涩。
这是他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虽然,他早就想到了皆据会说什么,但是话真的听到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什么的不要……
夕涵如果想走,他会把第一个冲上去铺路的。
只是这样的话,三皇子定然不会信就是了。
束和用杯子挡住唇边的苦笑,眸色愈发黯淡。
“若是有一天事成,许你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如何?”皆据向前探了探身子,声音被压得更低,“送你出宫,给你官职,给找到血缘亲族,让你有血脉可以流传。二品以下官员的家中贵女,你若是喜欢,便给你赐婚。”
束和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强撑了精神继续应对皆据。
说实话,三皇子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
如果有什么是他们这样的阉人终生追求的,那应该就是摆脱太监的身份,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
三皇子说的每一个字都戳中了,一个普通阉人的死穴。
只是,他最想要的,已经不是这些了。
束和的手指划过腕上的手串,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情绪很快被收敛了起来,他做出微微发怔的样子,似乎被皆据的条件蛊惑了。
“你如果还有其他想要的,可以一并提出来。”
皆据虽然是第一次和人谈条件,但是做起事有板有眼,显然是极有天赋的。
“倒是没有别的。奴才只是觉得,若是命没了,再有多少荣华富贵都没有用了。”
束和似乎认真地思考起条件来,低头看着手边的杯子,低声开口。
“现在的事情,我无法保证。”皆据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皇子夺位从来都是一条血路。
中间会有多少变故,没有人说得清楚。
莫说是束和,便是皆据自己,他都不能保证事情之后还能活着。
“但若是事成了……”皆据稍稍顿了一下,将茶杯放下,抬眼看过来,继续道,“免死金牌也好,给你势力自保也罢。允你!”
最后两个字从皆据的嘴里说出来,竟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
束和似乎也感觉到,抬眼看过来。
他,或许选对了。
良久,束和缓慢地起身,向着皆据郑重地行了一礼:“谨遵三皇子命令。”
他深深地拜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束和的声音似乎沙哑了不少。
皆据没有说话,只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他看着眼前的束和,心中一块重石终于放下了。
他与这个叫束和并没有什么接触,也不是说他不好。
只是这人是个太监,就已经失去了站在姐姐身边的资格。
之前是他无能,但现在他已经有了与其谈判的资格。那么第一件事,就是放姐姐自由。
“如今宫中局势复杂,姐姐在父皇面前露过脸,不好直接送出去。你作为内务府主管,身边应当还安全一些。”
皆据只放松了片刻,便又谨慎地推敲起细节来。
“是,奴才……”
束和站直了身子,听他说到这里,正要回话,却被皆据打断了。
“姐姐以后另有婚嫁,你绝不能……”
皆据的眉头皱得很紧,语气严厉。
“三皇子。”
束和猛地抬头看过来,突然开口。
从他进屋以来,几乎可以是一句话三行礼,态度恭敬得像是在对待当今圣上。
就连刚才皆据要他离开夕涵,他也哑着嗓子应下了。
偏偏这会儿,谈到了夕涵的清誉,束和竟会情绪失控到,对三皇子不敬。
皆据停下话茬,拧着眉,等着他后面的话。
束和只觉得气血上涌,喉间一片腥甜,只有死死地咬住舌尖,才能忍住身体的颤抖。
“三皇子许是忘了,奴才是阉人,不可能做出任何有损她闺誉的事情。”
他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皆据的话,像是重重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绝不能,让别人因为他而看不起夕涵!
这是一句深深刻在束和灵魂里的话。
正是因为这样,之前陆旦的一句才能轻易点绕他的怒火。
话如果是向着他来的,便是指着他的鼻子,骂出世间最污秽的话,束和也能眼皮都不抬一下。
但,不能说夕涵半句不是!
皆据没有回话,看着束和强忍愤怒的样子,皱眉陷入了沉思。
两边沉默了很久。
再开口,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
而在另外一边,夕涵终于从梦乡中清醒了,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中光线昏暗。
夕涵只觉得口渴,穿鞋下床,倒了一杯水吨吨喝两口。
清凉的水流进咽喉,将嗓子的不舒服都磨平了。
她只觉得舒服,微微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突然有异常的光亮,在她的眼前炸开。
夕涵受到惊吓,连忙后撤了两步。
“嘭”的一声,她将后面的椅子带踹到了。
光幕在她眼前一点点张开,最终横铺在半空总,有清秀的字浮现。
竟然……
是传信设备!
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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