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苍白僵硬,长短粗细不一,用起力来极不均衡,所以它爬起来显得颇为怪异,虽然速度不慢,但是一脚深一脚浅,晃晃悠悠,甚是可笑。可即便如此,它还是跟在那孩子身后,沿着崎岖的山路,费力的朝前面一座闪着烛光的院落爬去。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
院中的人打开门,看到那个小孩子,略有些吃惊,毕竟月黑风高,深山老林,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形单影只的站在门外,着实有些不合常理。
“这小孩儿,怎么自己一个人到山林里来了?”
小孩抬起头,苍白的脸蛋飘上一个虚弱又有些邪气的笑,“现在是一个人,再过几日,就不是了。”
院中的人还在品味他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凉风一动,一个黑影突然从小孩身后窜出来,朝他扑了过去。
将染满鲜血的手从最后一具尸体中拽出来后,那像人又像蜈蚣的东西抖了两下身子,甩甩脑袋,八条手臂贴在地上不动了。
小孩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停在一口放在墙边的棺材旁,他朝那棺木踢了一脚,嘴里嗤笑道:“这家人的老人倒是懂得未雨绸缪,这么早就把棺材给自己备上了,只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棺材是有了,却没人为他敛尸下葬,实在是好笑。”
身后的东西发出一串“呜呜哇哇”的怪叫,小孩儿回过头,盯着它看了半晌,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如此一来,那沈青就再也逃不掉了。”
***
史今走进内院时,蒋惜惜正站在一株合欢树下,对着一蓬蓬红雾一般的合欢花发呆,偶有花瓣飘下,落在她的头顶,她却不为所动,依旧这么怔怔的站着,仿佛画中的女子一般。
“大人睡了?”史今怕惊到她,压低嗓子问了一句。
蒋惜惜回过神来,“睡了,他和晏姑娘在山里找了两天,身体已经劳累之极,回来就睡着了。”
史今“哦”了一声,抓抓脑袋就准备离开,可刚走出两步,就被蒋惜惜叫住了。
“史大哥,我走的这段时间,府里可曾发生了什么吗?”
听她如此问,史今又走了回来,他站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你走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大人为了你汴梁新安两头奔波,我们哥俩也着急,一边儿要防着朝廷派下来的那些人,一边又担心那于家公子真的把你娶走了,还有啊......”
“史大哥,”蒋惜惜打断他,“我想问的是,晏姑娘和大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史今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你去蜀地的消息,大人只告诉了我们哥俩,让我们对外谁都不要说,我当时奇怪来着,因为朝廷派下的那几个人三五不时的会来府里一趟,名为商量婚事,实则就是为了监视你,你这么一走,他们人来了,新安府可该如何交代呢?可当我把疑问告诉大人时,大人只淡淡一笑,说他自有打算。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因为你不在,我便想着由我来送迅儿去书院,可是还没走到府里,就看到一个女人拉着迅儿的手从石阶上走下来,而大人,就站在门口,目送他们两人离去。”
“那女人是谁?”
“是你。”史今说着露出一个鸡贼的笑容。
“我?”
“她和你长得一模似样,不是你又是谁?”
“史大哥,你正经一些。”蒋惜惜有些急了。
史今于是笑道,“我当时也唬了一跳,可是迅儿却冲我吐吐舌头,用手指点了点那女子的胳膊,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晏娘。”
蒋惜惜恍然大悟,“原来这段日子,一直是由晏姑娘假扮成我的样子......”
“说来也怪,你俩虽然身形相似,但是长相嘛,”他盯住蒋惜惜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郑重的下了结论,“长相还是晏姑娘漂亮点,可是,不管是府上的衙役,还是朝廷派下来的那几个人,竟然都没将她认出来,就连我,也是在迅儿的提醒下,才辨别出来她是晏姑娘。”他摇了摇头,“不过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她就这么扮作你的样子,在新安府住了下来,一直到于家事发,朝廷的人回去了,她才离开。”
听到史今夸晏娘比自己漂亮,蒋惜惜心里猛地一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上心口,酸里夹杂着疼,让她浑身难受,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那晏姑娘在新安府住的这段时间,可曾......可曾发生了什么吗?”
史今皱着眉头,眼睛望着天想了半天,终于两手一摊,“没有啊,就平平淡淡的,和大人迅儿朝夕相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平平淡淡、朝夕相伴。”她在心里细细体味这八个字,想和想着,眼睛突然一酸,眼圈登时泛红了。
史今从未见过蒋惜惜这样,他心里的蒋大人,从来都雷厉风行、来去如风,是个潇洒自恣意的人,现在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一幅小女儿的神态,到把他吓住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琢磨着自己究竟哪句话没说对,把她的眼泪都给逼了出来。
好在这时,有人解了他的围,房门被推开了,程牧游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两人,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正好,你们两个都在,陪我去趟沈青那里,我有些话要叮嘱他。”
听到他的声音,蒋惜惜忙擦了擦眼角,和史今一起道了声“是”,跟在程牧游身后出了新安府。
沈家的大门开着,院里却没有人,三人屋
喜欢新安鬼事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