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娘绕着他转了一圈,眼睛毫不避讳的注视着扈准赤裸的身体,“小小狐妖,也敢妄论他人,知不知道你今天死期到了。”
扈准释然一笑,“落在姑娘手里,我也没想活着出去,不过,姑娘难道不想知道那本书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晏娘侧身坐到一段树桩上,手里玩弄着帕子,良久之后,她才转向扈准,声音却比方才冷了许多,“书读得多了,果然心思也活络,你早已看出竹笙并非竹笙,却没有揭穿她,想必就是为了借着我的手将那本书除去,一来算是为绿翘报了仇,二来是因为你已经压制不住它,如此一来,到免了被反噬的风险。狐精,我说的对不对?”
扈准低头,“姑娘聪敏,我那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姑娘。”
晏娘冷笑几声,“先生太谦虚了,你不光利用了我,现在还想和我谈条件。没错,我确实想知道它的出处,但我这个人最厌恶受人胁迫,你知道的,妖嘛,总归不像人那样,每一步都小心算计,说不定我一个不痛快,就在这里要了你的小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话落,她便将手帕朝扈准抛去,银光飞散,扈准像被一张网牢牢罩住,动弹不得。
“姑娘,”他的嘴巴被手帕封紧了,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这书确实不是扈家的,而是有人赠与祖父的,据祖父讲,那人是个老道,因为......”他想再说下去,奈何手帕愈来愈紧,将他的脖子扼的发不出声音。
“唰”的一下,手帕突然松开了,晏娘将它紧紧的攥在手中,一步步的朝扈准走去,她的眼里是少有的认真,还掺杂着些许一触即发的紧张。
这点紧张被扈准尽收眼底,他略一沉思,便已计上心来,“姑娘对那老道有兴趣?”
“那道士是什么模样?”
扈准喘了口气,“据祖父说,他蓝衣蓝裤,就是寻常道士的样子,但是勃颈上有好大一条疤,粗的像根麻绳。”
“真的?”
“我哪里敢隐瞒姑娘,祖父还说那疤实在是太大太丑了,他甚至在想那道士是怎么在脖子被砍成那样之后还能存活下来的。”
晏娘垂下眼睛,久久都没有说话,月光在她身上洒下又移开,她却依然那么孤寂的站着,仿佛是一座屹立了万年的雕像。
就在扈准以为她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的时候,她的声音却又一次传来,只是这一次,变得松弛柔软了很多,“他为什么要把书送给你的祖父?”
“祖父救过他一命。”扈准毫不含糊的将这句想了许久的话说出口。
果然如他所料,这话引起了晏娘的兴趣,她回过头,深深的望向他,“那道士曾身陷险境,有性命之虞?”
“应该是这样,只是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祖父却未向我言明,姑娘若想知道,我便回去一趟,向父亲以及几个叔伯问个清楚。”
晏娘嗤的一笑,“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让自己脱身,扈先生的算盘打得可真好。”
扈准见计谋被她揭穿,却依然面色不改,“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精怪,自然入不了姑娘的法眼,姑娘之所以盯上我,就是因为这本御魄词,想必姑娘早就看出来了,这书里藏的邪术极其恶毒,绝非一般人等能施法练就的,所以自然也应知道那道士的事情是真,绝非我随口编造,所以,为何不让我助姑娘一臂之力,找出那道士的弱点,这于你于我都是有利无弊之事啊。”
晏娘又是一笑,”若你跑了呢,我可到哪里寻你?”
扈准语气一滞,一时间找不出话来。
“我倒是有个办法,”晏娘朝他走过来,手指点着他的心口,她脸上虽笑着,却让他感到一阵凛冽的寒意,“你把元神留在我这里,这样,我就不用怕你不守信用了。”
这话击中了扈准的痛处,他满脸的惊慌,“元神被你拿走,我就大字也识不得一个了,书都没办法读了。”
晏娘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去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走的越远越好。”
“这玩意儿就是那狐妖的元神?”右耳接过晏娘递过来的一颗玉石一般的珠子,将它拿在手里仔细打量着,他嫌弃的皱起鼻子,“狐就是狐,连元神都一股子骚味儿。”
晏娘没精打采的瞅了他一眼,“所以啊,你多放几位调料,将它研磨成粉,再端给我吃。”
右耳嘻嘻一笑,“你就这么把它的元神吃了,不怕它将来怪罪于你。”
晏娘伸了个懒腰,“这小狐狸,满嘴没一句实话,我也不必对他太讲信用,先治好自己的伤倒是要紧,它虽不会法术,却是难得一见的火狐,用来驱散我体内的尸毒再好不过,将来他若寻仇,还不知要修炼上多久。”
右耳凑过头去,“他提到那个人的事情可属实?”
晏娘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实,实得很,除了他,这世上已没人能施此邪法了。”
右耳打了个激灵,他搓搓手,“那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晏娘没有回答,她看着右耳,缓缓说道,“你听说过“无衣”吗?”
鲁定公四年,伍子胥以吴国军力攻打楚国,攻入楚都郢,楚昭王出逃,伍子胥遂掘楚平王墓鞭尸。伍子胥昔日好友申包胥逃到山里,派人责备伍子胥,却被他派人追杀。为复国,申包胥来到秦国请求帮助,一开始秦哀公不答应他的请求,申包胥便在秦城墙外哭了七天七夜,滴水不进,终于感动了秦国君臣,史称“哭秦庭”。秦哀公亲赋《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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