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明城沉默片刻后摆摆手:“下不为例,你先出去吧!”
琉月松了口气,父王没有生气,至少,她可以安心的做后面的事情了。
琉月刚出书房门,书架后,一个儒巾青衫的中年男子走出来,看着门外琉月远去的背影称赞道:
“恭喜王爷,郡主年纪尚幼,已经有如此见识,可见王爷平日教导有方。”
公仪明城揉了揉眉心:“广利先生也觉得月儿说的有理?”
中年男子正是公仪明城最得力的幕僚之一,在大杨小有名气的玄学家刘永,人称广利先生。
刘永呵呵一笑,很随意在公仪明城对面坐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王爷当年要美人不要爵位,皇上自然认为王爷是感性之人,不会防备王爷。
但我们都疏忽了,这些年,王爷的贤德之名传遍朝野,此一时,彼一时,皇上还能记得当年的王爷,像十几年前那般感激王爷吗?
郡主说的对,这名声,是时候该压一压了!”
公仪明城思索片刻,还是有些犹豫:“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就怕弄巧成拙!”
刘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爷无需担心,您在东洲经营了这些年,咱们自然不能让您的贤明毁于一旦,您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去做这件事情吗?”
公仪明城皱眉,口气有些不屑:“先生说的是月儿?”
刘永点头,分析道:
“按属下观察,郡主聪慧,这次本就怀着目的而来,您只需要小小推波助澜,便能达到极好的效果。
只是,如此一来,郡主的名声可能会受损,往后亲事上怕是就....”
公仪明城摆摆手,打断了刘永的话,显然对刘永提出的声名受损毫不在意:“就按先生说的办!”
刘永满意的点点头,做大事者必定要性格狠绝,这点他从不担心公仪明城:“王爷,您看,郡主那边要不要专门安排人盯着?”
“不用,小小女子,都是些后宅的阴私手段,不用专门浪费本王的人手,寻常眼线便好。”
琉月从公仪明城的书房出来时月色正当头,青琐候的着急,看她脚步虚浮,忙扶着她回了丝竹园。
第二日,琉月起了个大早,刚准备去‘凌波院’给父王请安,凌波院的官家妈妈雷妈妈和王妈妈一起,给琉月送来了丝竹园和浅云居的管事对牌。
琉月很诧异,和雷妈妈一起去了凌波院。
书房内,公仪明城看着眼前纤细瘦弱的次女,更加赞同刘永的提议。
“你可知父王为何让你母妃给你对牌?”
琉月抿唇:“女儿愚钝。”
公仪明城难得的给了琉月一个笑容:“你昨日不是提醒本王,贤名太过容易惹起猜忌吗?”
琉月静静听着,半响,公仪明城却没有下文。
她疑惑的抬眼看向父王。
公仪明城执笔正在练字,显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琉月不再问,只站在原地仔细琢磨父王这句话的含义。
给了她管理丝竹园和浅云居事物的对牌,她便能自由安排自己也哥哥院子里的所有人和事。
但,没有交代这两副对牌交给她多久。
也就是说,对牌要不要收回去,只是父王一句话的事情。
那么,父王想让她做什么?她做了什么,这两块对牌才能够长长久久的放在她的手里。
贤名,父王想让她打着王府旗号做些事情,可是,她若是仗着安定王府的旗号仗势欺人,舆论这种东西很可怕,只怕安定王爷的贤名很快便会毁于一旦。
已琉月对父王的了解,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名声,他不会放弃。
那要她做什么呢?
“月儿,你想要的东西,必定得自己去争取,有得必有失,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公仪明城放下笔,不紧不慢的说了句话。
琉月抬头,刹那间明白了父王的话。
嫡女的身份,又有郡主的封号,完全当得起嚣张跋扈的名声。
而父王,有了跋扈的女儿,会落下教女无方的名声,算是给他一向爱民如子、宽厚贤德的贤名上抹上了一笔污痕,无伤大雅。
关键是,提醒京都那位,安定王爷还是十几年前那个爱美人不爱权势的闲散王爷,为了美人之女,可以连名声都不要。
这样的名声对父王而言的确无伤大雅,伤的只是她罢了,有一个骄横跋扈的名声,在东洲,除非父王以权压人,否则,那户人家敢娶她。
不过,琉月觉得挺好,好歹能够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不是?
“女儿明白父王的意思,女儿知道怎么做,定不会让父王失望!”
公仪明城对次女的识时务很满意,又说道:
“你们兄妹这些年受了些委屈,本王心里有数,放心,你哥哥也是为父的儿子。”
琉月心内一片冰凉,果然,这些年吴氏对她和哥哥所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父王都是知道的。
他就像在戏台下做了主位的看戏人,冷眼旁观台子上各人唱着各人的戏,想要他出手帮助,端看戏台子上谁能为他带来利益罢了。
这样也好,抛却了亲情,剩下的便只有交易,更纯粹,不会拖泥带水。
用过午膳,琉月稍稍休息片刻,便带着纪妈妈和青琐出了门。
出门前,她叫来纪妈妈和秋萍,吩咐纪妈妈,以后管理箱匣的事儿就交给秋萍,秋萍眉开眼笑,认为郡主这是向王妃低头示好,得意洋洋的收了箱匣钥匙。
小蝶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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