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华有些吃惊地盯着她：“唷，只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是不是跟他们碰过头了？”
“什么碰过头？”龚小雯提高声音说，“这件事，他们上次就说好了的，还要碰什么头啊？”
“那我发现你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韩少华不客气地说，“那么凶，那么狠，还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啊？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你到底想干什么？”
龚小雯不再像以前那么软弱了，而从一个任他欺凌的弱女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中艳杰，所以让韩少华大感意外。
龚小雯咄咄逼人地怒视着他，反击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我这样做，是要夺回属于我的权益。而你呢？你这样说话不算话，躲着不办理，到底是什么用意？”
韩少华不屑地提着嘴角，冷笑一声：“哼，我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龚小雯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俏眉紧皱，厉声反问。
韩少华脸上泛起嘲讽的微笑：“在厦门的宾馆里，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告诉过我？”龚小雯还是没有想到这上面去，“应该是我告诉过你，而不是你告诉过我：你这样做，就是为了独吞公司，把我们四个股东都吃掉，是不是？”
“哈哈哈——”韩少华用不自然的笑声，来掩饰尽头的尴尬。他见龚小雯一脸的茫然，才收住笑声，敛起笑容，压低声说，“你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
龚小雯这才想起来，脸色都气白了。但她还没有说话，韩少华就进一步启发她说：“我这样做的目的，都是为了一个字，你知道这个字是什么吗？”
“你——”龚小雯愤怒地指着他，真想扑上去跟他拼命，“真无耻。”
韩少华却嘻皮笑脸地说：“你只要继续跟我好，我可以把这里的所有权力都交给你，我就到厦门分公司去坐正，看你看怎么样？”
龚小雯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顾一切地说：“你再说这种不要脸的话，我就去把施菊香叫过来。”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韩少华的脸吓黄了：“喂，你疯啦？！”
龚小雯在门口停住脚步。韩少华见她止步不前，又凶起来：“你真敢去说？算你狠！哼，一个女孩家，难道就不要脸了？”
龚小雯的软肋被他抓住了，她哪里真的敢去叫施菊香啊？真这样的话，那蒙丽集团可就热闹了。她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没办法，她转过身，走回来，两眼喷火地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话？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
韩少华愣愣地看着她：“我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了？”
龚小雯说气得没话说，就把这句最不应该在这时候说的话，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你是个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
韩少华铁青着脸反问：“我是什么人？”
龚小雯没有把“你是一个大贪官”这句话说出来，而只说：“你迟早会出事的，你出事了，我们的股份怎么办？不也要被没收吗？”
“你说什么？”韩少华脸色由青变白，难看得吓人。他最怕听到的话，竟然从他最爱又最恨的小美人嘴里迸了出来。
龚小雯为自己终于有勇气说出这句话而高兴，心里像吐出了一口恶气般轻松不少：“怎么？我说错了吗？这是事实，谁也回避不了的事实，很可能马上就会发生的事实，你难道真的就没有想到吗？”
韩少华像被击中要害一样，浑身无力地仰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好一会，才声音低沉却杀气迷蒙地问：“你跟罗晓明接触过了？”
龚小雯一愣，知道自己因为冲动说早了话，就回答说：“没有，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跟他们接触过，你不要瞎怀疑好不好？”
但她的解释已经没有用，韩少华的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龚小雯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也击中了他最虚弱的地方。
是的，这是他最大的心病，最重要的隐患，像长在体内的一个毒瘤一样。平时，他也一直感觉着它在隐隐作疼，一直想去摘除它，但没有付诸行动，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更没有这么迫切过。
现在无意间被她捅了一下，他感到了钻心般的疼痛，才突然醒悟到它的严重性和摘除它的迫切性。那么，如何摘除这个隐患呢？他还没有想好，于是，他对昂首挺胸地在站在他面前的龚小雯说：“好吧，我下面还有事，这事明天再商量吧。”
龚小雯不知道他的心思，应答说：“好吧，我希望你明天把这事办了。现在，下面所有的财会都只听你一个人的，这对我们四个股东来说，是不安全，不公平的。对蒙丽集团来说，也是不利的。”
“行行，明天就解决它。”韩少华为了打发她走，爽快地答应说。他要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这个问题。
龚小雯走后，韩少华先去会议室里，跟那个分公司的负责人谈工作，然后回来，关了办公室的门，仰在高靠背的太师椅里，想龚小雯说出口的这个问题。
龚小雯敢于挑破这个问题，就说明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且是很严重的变化。这等于是挑破了他体内那个存在已久的肿瘤，让他感到了一阵死一般的疼痛和恐惧。
疼痛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他的最大威胁和敌人，不是别人，而是龚小雯！
以前，他也朦朦胧胧地想到过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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