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莫君扬的身份不若其他皇子那般敏感,短期内住在时家也不怕被皇上忌惮,但莫淑君还是担心这祖宗在时家出了好歹,连忙给瑞王府送了信:希望那位瑞王爷心疼儿子,进而把人接回去。
不曾想来接人的轿子没盼到,还盼来瑞王府送来的两大车子什物,俨然是让莫君扬在时国公府常住下去的意思。
莫淑君无奈,只得安排了一处坐北朝南的好院子将人好生安顿。
太子莫君羽初闻这消息吓了一跳,第二日下了早朝就匆匆赶来探望,直到进屋看见莫君扬正面色如常地坐着品茶,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人。
又细细问过沈洛后,得知某人健壮如虎,这才松口气。
却忍不住笑骂:“你这家伙,不给孤折腾出一些幺蛾子就不舒服了是吧?”
莫君扬淡淡瞥了莫君羽一眼,甚至没有起身给当今太子殿下请安,只朝对面的座位努努嘴,示意对方坐下。
莫君羽也不以为忤,坐下喝了口茶,转而问向一旁站着的曲月白,没好气地问:“说罢,你家主子闹这么大阵仗到底想干什么?连父皇今早晨都问起了,总不能是装病好玩吧?”
他知道莫君扬肯定不可能老实回答他,便将目标对准曲月白。
曲月白也很无奈啊,鉴于公开诽谤自家主子是不对的,他只得苦笑,隐晦地说道:“这里是时国公府。”
莫君扬千方百计要住进时国公府能为了什么?简直太昭然若揭了!
莫君羽初时一愣,而后双眼慢慢瞪大,简直不能相信莫君扬竟然连病都装了就是为了住在时青雪隔壁?
还有比这更‘荒淫’的事吗?
可惜他眼睛都快瞪得脱框了,莫君扬照样老神在在地喝茶,一点自己做错事的自觉都没有。
莫君羽没辙了,重重一叹,“你还真是为了一个时青雪费尽心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某人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
莫君羽气得咬牙切齿,“你别忘了,如今的父皇可是十分敏感多疑。你这样堂而皇之地住进他的臣子家里,就不怕他想多了吗?”
莫君扬吹了吹茶水面上的叶子,轻抿一口,“那你一下早朝就往我这儿跑,也不怕他疑神疑鬼?”
莫君羽一哽,半晌才勉强答道:“怕什么?你是孤的伴读,你病了孤来看看,理所应当。”
“那我就更没什么好怕的,毕竟……” 莫君扬微微一笑,答得从容,“毕竟我又不当皇帝。”
莫君羽:“……”
就算确定四下无人,就算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偷听,也只有莫君扬能够有勇气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了吧?
太子爷完败。
莫君羽干脆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反正只要牵扯到时青雪,这个变态只有更变态,完全没得商量。
他还是别给自个儿找不痛快了!
“你知道大长公主为时氏大娘请封郡主的事情吗?虽然太后懿旨还没有下来,但这事基本已经定下来了。”莫君羽忽然收起‘痛心疾首’的表情,正色提醒。
莫君扬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又怎样?”莫君羽故意说:“按理说,时青雪才是府里最受宠的小姐儿,份例怎么说也应该落在她身上才是。”
“喔。”莫君扬依旧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并没有发表意见。
“你!”莫君羽感觉每次跟这家伙聊天,肺都要给气炸一回,颇为郁卒,“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册封郡主,这可不是一般的好处啊!”
莫君扬掀唇一笑,冷淡的眼中终于带了些许柔光,“她都不在意的位置,我又何必在意。若她想要的,又有什么是得不到了。不过区区一个郡主之位,给了时宝宁便给了她吧!”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要呢?”莫君羽顿了顿,仔细分析:“就算时青雪对郡主之位并不在意——因为她本身在府里的地位就无懈可击——但那也不意味着她能够容忍别人抢走原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吧?”
这种心情,其实很好理解。
有些东西,自己丢掉不要就罢了,但别人觊觎甚至夺走就没法儿忍了!
莫君扬难得转头给了莫君羽一个眼神,但看在后者眼里,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鄙视。
“青雪她,不会。”
莫君羽:“……”
行吧!人家都不操心自家心上人,他费什么劲呢?
莫君羽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只是想看莫君扬着急又莫可奈何的神情,只是次次都失败了。
莫君扬忽然严肃问:“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西北的战报如何了?”
莫国的西北方,是凉国所在地。
游牧民族好战嗜杀,经常与莫国发生摩擦。小到姦婬掳掠,大到发动战争,这些人总不见消停。
这次凉国又在两国边境挑起战争,时俊和这才带领他的时家军前去抗敌。
莫君羽没有吐槽男人只关心跟时青雪有关的事,反而眼色一冷,嘲讽:“前朝才覆灭了多少年?皇祖父驾崩也不过二十载,朝上那些人便忘了先辈打江山的不易,就开始幻想闲坐享乐了!
前线战事吃紧,时国公派人请求增派粮食,朝中那些人还不情不愿的,仿佛给士兵们送粮是要割了他们的肉一样!”
“那皇上怎么说?”莫君扬才不关心那些小兵小蟹的想法,反正掀不起浪花,更不值得他费心。
“父皇倒是还记挂着时国公的好,同意按照他的要求运送粮草。但如果前方再无胜报,之后形势会变成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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