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爱是最初的老去
霍作作恍恍惚惚,不太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了海市,早上醒来,习惯等人唤她猪头饼。清醒后,又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去过海市。
然而学校里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那些见到她忽然终止的议论,那些兴奋得不注意控制音量的八卦,都在告诉霍作作,她真的出去了几天!她不是黄花闺女了!她被人破瓜后甩了!她红了!真是“花开时节动京城”啊!
很多好奇的人都来问她旷课7天干吗去了。善意的,恶意的,都有。有些人就只差没直接说:“把你的不开心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吧。”
有个冒失鬼,直接跑到霍作作面前问:“霍作作,你的真钞呢?怎么不拿出来扇人了?是不是丢了啊?”霍作作一言不发,她怎么争辩呢?她的真钞还在不在口袋里,和别人有关系吗?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得值得,错也错得值得,是执著是洒脱留给别人去说,用尽所有力气不是为我,那是为你才那么做……”陈云意最后唱的《值得》,陪伴霍作作行走在蜚短流长的人群中,她始终不曾感觉孤单。
有时她也不相信自己真的爱过陈云意,难道她爱着的不是一个电波后的卡西莫多吗?难道那个卡西莫多不是见面后就消失了吗?她居然为陈云意经历了两次失恋。真是好笑。
她去发廊剪头发。那发艺师是个小帅哥,他的手指穿梭在霍作作的头发里,总在问她:“你真的要剪吗?又不要发型,只剪短,可能没有你现在好看……这么长这么好的头发……你还要再考虑几分钟吗?”他揉摸拈掂着那长长的发丝,迟迟不开剪。霍作作就想起陈云意那天晚上也是久久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问她爱不爱他……忽然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冲那男孩子狂吼:“剪啊!你快剪啊!剪啊!”
小帅哥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拿了根胶圈温柔地扎好她的头发,说:“那我扎起来剪,剪下来给你做个纪念吧,失恋了是吧?何必呢?拿这么好的头发来出气,要多少年才能留这么长的头发啊。”
失恋?她的痛苦正在于不知算不算有恋可失。
在纷纷跌落的碎发里,她轻轻唱起了梁咏琪的《短发》:“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碎发掉了一地,霍作作拿着剪下的马尾泣不成声……
头发剪好后,霍作作就把整张脸藏在头发里。真毛面具,天然屏障,霍作作躲在里面,倍感自在。
她总是垂着这天然真毛屏风挡着外界的一切,坐在树脚下看书。若不是书页的翻动,谁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她也不饿,一直不饿。她一直好吃如猪扒,但这几天真的不饿。晚上薛芙在她蚊帐外带着哭腔说:“霍作作,你不要吓我,你要吃东西,你要活下去啊。”霍作作才想起人要活着是要吃东西的。她可不想死于失恋。她是要顺利老死的。
第二天早上霍作作就飘到小市场喝了碗清补凉一种只有几颗红枣薏米的糖水。后来就一天三顿只喝清补凉。她总是一个人去,指着清补凉,从来不说话。
他们记者团团长能哥,大嘴能侃,大肚能容,他拥有一个标志性饭钵,这饭钵的独特在于足足有洗脸盆大小,每顿能哥都要把饭钵盛满,然后扛着大饭钵到处走,边聊天边扒饭。那天他把他的饭钵故意放在霍作作眼前。好一阵子,他失望地把饭钵端走,对师弟师妹们说:“完了!你们班的霍作作完了!以前她一见我的饭钵就笑,想方设法偷去藏在花丛里。现在摆在她面前都不看一眼。肯定是被人骗去玩完甩了,精神失常了,还是叫你们班主任叫她家长来吧。”
既然记者团团长都亲口鉴定霍作作是疯子了,大家也就把霍作作视同疯子了。
霍作作这个疯子把301门上的“请说普通话”拆下来收到她的小箱子里。那小箱子有她收罗的所有陈云意的东西:折断的毛衣针、陈云意嗑的瓜子壳、陈云意乱七八糟的墨宝……她在她的小箱上写着:“守财奴”。
霍作作的爱就剩下这么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了。可是她像守财奴一样,把她的箱子包在被子里,整天下着床帘和蚊帐,回来就钻进蚊帐里地清点她的宝贝,好像人家连陈云意嗑下的瓜子壳也会偷走。
全301女孩都到她床前问候过她。可是蓝底百合花的床帘在她们面前肃穆静默,床帘里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能说什么呢?陈云意连她的前男友都不算。晚上表白,第二天分手你们管这种情况叫什么?叫“一*夜*情”!一*夜*情有什么好说的?
霍作作就是不想说话而已。其实并没有像同学们传说的那样疯掉了。
她冲印出所有照片,按照陈云意的请求,把底片寄回给他。随包裹寄去的,还有给陈云意妈妈买的一只雕,给陈云意和他爸爸的衣服。因为陈云意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让霍作作穿回来了,她买新的还给他。
霍作作把包裹寄走,心里好一阵轻松。她总算把零花钱都花光了,再也没有去陈云意家的路费了。
她背书速度很快。遮着脸谁也不理,两天一本书,能看两天书的科目考试都过关了,剩下一科因出去给陈云意寄包裹,只有一天时间可看书,于是没过关。
因为薛芙,沈夫来找霍作作。齐信陵毕业走了,薛芙放心地公开了她和沈夫的恋情。霍作作泥菩萨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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