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煦暖,小男孩醒来,迷糊着双眼,一如往常慢慢提起竹篮,蹒跚着走出屋门,快走到院门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环顾四周。
院内景象令他一愣,只见荒草杂生的院内已经清扫干净,破落的围墙也被新砖石填补完整,而墙根处多出来一堆柴火……。
此时,一阵油饼的香气也传入鼻间,他扭头走回屋门,探头看去,看到桌上三碗稠粥,冒着热气,三碟酱菜,切丝,淋着麻油,中间一只大碗里是一叠油饼,是早饭。
此时,开门声传来,只见昨夜来的僧人拎着两桶水走进院内,清矍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小男孩,温言道:“来漱口洗脸,可以吃饭了。”
小男孩愣了一会,接着走进门内,把竹篮放下,慢慢走进灶房,木然地站在一边,看着僧人把水倒进水缸,接着又舀水到木盆中,把一块洁白的面巾放到盆里。
“洗吧。”
僧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在小男孩想躲开的时候,微微一笑,收手,走开。
小男孩习惯性地愣了一会,蹲下身子,把脸沉入清凉的水中,皮肤接触到那散发着好闻气息的新面巾,心头一阵恍然,但又觉得好生温暖,就像屋外初秋的阳光。
从来都是两人的饭桌上多了一个人,但早餐还是寂寂无声,只不过,吃完后收拾碗筷地换了一个人。
看着僧人代替了自己每天做的事情,小男孩很不习惯,呆呆地坐在新凳子上,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小男孩慢慢下了凳子,走到门外,慢慢在门槛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头抵在膝盖上,继续发呆。
寂寞的小院第一次有了人气,僧人不断进出收拾,间或又从外面带来米面油盐,而冷落多年的灶间也第一次生起了烟火……
到了中午,小男孩又拿着竹篮发了呆,因为,桌上又摆上了饭菜,小男孩放下竹篮,浑身僵硬地吃完午饭,眼神不敢看向萧红妆,在他心里,他已经两次没干活了,他很惶恐,呆滞的眼神中带着惧怕。
萧红妆看到小男孩萎缩惊恐的样子,眼中带着鄙夷,而僧人则是怜悯地叹了口气。
日头偏向西方,一直忙碌,连屋顶茅草都补填完成的僧人停了下来,环视一周看有无疏漏之处,目光注视到从中午一直到现在一直不动,抱膝坐在门槛上的小男孩,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
……………………
“你叫什么名字?”僧人问道。
小男孩抬起头,带着迷茫的眼神,摇了摇头,又过了好一会儿,低声道。
“我……我没有……名字。”
僧人愕然,嘴唇翕动,欲言又止,弯腰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接着也坐在了门槛上。
小男孩很不习惯被僧人接触,身体颤抖,过了一会,才平静了下来。
“他有名字,叫……周易”
萧红妆还木坐在桌边,突然冷冷道。
“周易……周易”。僧人轻轻念着。
“当年捡到他时,是在刚魔族血洗过的一个村落,他被裹着床单,塞在草垛中,脐带刚扎,不过这小东西虽然躲过了魔族,但被冻了两天,全身乌青,显然也离死不远了。”
萧红妆陷入了回忆,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
“他把他带回了军营,细心呵护,每天用马奶喂养,救回了他的小命,不过在帮他梳理经脉时,却发现他天生经脉处处碎裂,没有一条完整的,而随着年龄增长,气息运行不畅,最多十八岁,也会衰竭而亡。”
萧红妆看了一眼低头发呆的小男孩,继续说道:
“他怜惜这孩子,把他养在自己身边,又感叹他的命运——出生就是孤儿,又活不到成年后,所以就让他跟自己的姓,又希望他活着的日子都过得很容易,所以给他取名叫周易。”
小男孩低着头,嘴里却轻轻说着“周易,周易……”声音低不可闻,旁边的僧人眼神微动。
“说起来,这小崽子就是个贱命,刚出生爹娘死了,却又撞了大运被他捡到,本来就算活不到十八,但作为他收养的孩子,只要活着怎么也是富贵一生,谁知道没几天,狗皇帝就起了杀心,更是因为他,害的他以命换命,惊才绝艳换了这么个痴呆短命鬼,贱命,下贱货……”
萧红妆说到伤心处,语气又变得暴戾,忍不住对着小男孩厉声辱骂。
僧人扭头过去,眼神中带着诧异和不忍,注视着萧红妆,轻轻摇头。
萧红妆又继续骂了几声,终于在僧人越来越严厉和失望的眼神中住嘴,只不过脸色悲哀,身躯发抖,僧人眼中又是一阵痛苦和痛心。
僧人调转头来,看着门外树干斑驳,黄叶飘零,只觉天地之间一阵萧索,心中念到:
“师父,情之一道,伤人若此,师妹为了那个人,满心仇怨,再不复山上时的娇憨单纯,而我……这些年来,心怀师妹,早把您的期盼抛在脑后,甚至都要靠佛经静心。您心心念念的「道门」光大,不孝徒儿都辜负了……”
念及此处,僧人只觉得万事无聊,心中一阵空荡。
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响起:“他……他是……谁?”
僧人扭头,却见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萧红妆,迅速又低下头,眼中满是畏惧,但又有一丝坚决。
萧红妆一愣,凝神看着小男孩,看着他怯弱的样子,又是一阵鄙夷,冷声道:
“他是谁?呵呵……他的名字,你没资格听。”
“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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