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在轻车中打情骂俏,眼看着就要抱在一起,干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车外有人高喊:“大帅,玉门关前有人长跪不起,郭将军已上前去打探了!”
玉门关乃是大周西边的门户,将西域与关陇隔断,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如今关外大片土地都被纳入大周版图,有安西都护府屯军驻守,以为大周之屏障,抵御吐蕃人。可玉门关依然有重兵驻扎,丝毫不敢大意。
一旦玉门关有失,敌人将长驱直入,关中震动,长安危矣。
在赵无敌的记忆中,此时玉门关守将好像……应该……似乎是他的一位老熟人,已经有十多年未见的薛纳。
受薛仁贵的影响,薛纳的仕途一直不如意,朔方大捷之后,朝廷大肆lùn_gōng行赏,封了王侯多人,将军无数,可他薛纳依然是中郎将,不过多了几十亩薄田和些许钱财。
朔方大捷以后,他继续留在左卫服役,大将军从秦怀玉换成了武攸暨,一干又是好几年。
其后,曾去过云州,回过朔州,在沙吒忠义和黑齿常之手下干过,依然是中郎将,硬是没有往上提一级。
旧年,兵部将他调到玉门关出任守将,领五千兵马镇守大周西部门户。
薛纳原本是中郎将,正四品下,武散官是壮武将军,此番镇守玉门关,好歹给他升了一阶,忠武将军,武将正四品上。
想想薛纳也真够憋屈的,在军中混迹多年,头发都熬白了,从多次与异族血战,立下汗马功劳,可到如今才是一个忠武将军。
再看看康大王、上官云长之流,不经意间就成了禁军将军,武散官也爬到了云麾将军、怀化将军,跨过了四品与三品的天堑,可以身着紫袍位列朝堂。
人与人就不能比,谁让人家慧眼如炬,走了狗屎运,跟对了人呢!
他薛纳若不是薛仁贵的儿子,何至于混得这样惨?可他从来不后悔,并且以父亲为荣,一生都在寻找机会,为父亲洗涮耻辱。
玉门关是薛纳镇守,知道他赵大将军要来,还不得早早备下牛羊和酒水,然后在关下迎接?
这是赵无敌的想法,以他与薛纳的交情,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听军士的话,赵无敌愣了,不知是闹什么幺蛾子?没有香喷喷的牛羊也就算了,可好好的怎么有人在关下长跪,莫非是有天大的冤情无处伸张?
可是,本王是个武人,并不在朝堂和地方任职,也管不了政务,无法替你申冤呀!
他拍拍韦团儿的胳膊,低声道:“团儿,这里有本王的故人,你且留在车中,待本王前去看看。”
韦团儿不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女子,见夫君有正事要办,立马乖巧得不行。
赵无敌出了轻车,跨上系在车旁的大红马,在赵不破等人的簇拥下,朝玉门关而去。
千里戈壁,黄沙漫漫,遮断了天与地,将白云都给覆盖了,只剩下朦胧一片。
大军离玉门关不过一里地,前哨已经到了关下,却发现有一名大汉身着中衣,袒露右臂,长跪在地。
而玉门关的关门敞开着,有军士远远张望,却迟疑着不敢上前。
神武军前哨领头的是一名校尉,看情形可疑,让士卒们提神戒备,同时,他小心询问那大汉:“汝是何人?大军到此,为何拦路长跪?”
那大汉身板壮实,体魄魁梧,可年纪却不小了,须发都已花白,一张黧黑的脸上也布满风沙侵袭的斑驳痕迹,长跪与地上,可脊梁却挺得笔直,散发着不屈的意志。
他抬眼,有凌厉的光芒迸射,且伴随着浓郁的煞气,一看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无法作伪。
“兄弟,俺要见神武军赵大将军!”大汉抱拳道。
校尉看出来了,这人不是个疯子,同样也是一个浴血沙场的好汉子,只是不知他有何冤屈,一定要向大帅哭诉?
不过,想想也正常,大帅是天下武人之首,有权节制大周所有兵马。此人看来也是玉门关守军中一员,向大帅鸣冤算是找对了人。
就在校尉踌躇之际,赵大将军已经到了。他大老远就认出来了,长跪于地上的正是薛纳,也就是此时玉门关的守将。
薛纳身为玉门关守将,守土有责,此时却仅着中衣长跪于此地,莫非是犯下了大罪不成?可看玉门关关门大开,波澜不惊的样子,也不像是遭遇敌袭损兵折将,到底是为了哪般?
他也没有下马,就在马背上大声喝问:“薛将军,有话好讲,你弃玉门关于不顾,所为何来?”
薛纳沉声道:“大将军是要西出玉门,讨伐吐蕃?”
“正是!”赵无敌也不打算隐瞒,痛快地认了。
西出玉门,征伐吐蕃,已经是公开的旨意,想隐瞒也瞒不了。在他动身以前,就有朝廷的信使提前西行,将旨意传达安西四镇。
估计薛纳就是从信使那里知道此事的,可你是玉门关守将,扼守大周西边的门户,就是想跟着分一杯羹也不行。
薛纳朝赵大将军顿首,额头磕在粗糙的沙砾上,都磨出了血,然后,抬头恳求道:“赵大将军,末将请求随军出征,还请大将军收留。”
赵无敌明白了,感情薛纳想要加入征伐吐蕃的队伍。而且,他也知道薛纳之所以要随行,并非是要从中分一份功劳好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他实际上是要雪耻,洗涮其父薛仁贵在大非川的耻辱,用吐蕃人的血祭奠老父的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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