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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一时语塞,按道理说吕德比自己年长,尊重长辈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可遇到这种长辈怼吧不懂礼貌,不怼吧怕她祸害苍生,最可怕的是他们一旦使出“我有经验你不懂”这一招,基本就等同于耍无赖了。
创业不如考编制,我有经验你不懂。
结婚生子最重要,我有经验你不懂。
丈夫出轨忍一忍,我有经验你不懂。
他们根本没在和你辩论,纯粹是倚老卖老,偏偏宋儒儒还真就没有那些“垃圾”经验。
远处的修颉颃见宋儒儒蹙眉为难,心头微微一颤,若要有理有据地反驳吕德倒也不是不能,只是……
有些话要说出口并非易事,每个字都像滚烫的烙铁,吐出时总会将喉腔烫得鲜血淋漓。可他真的很担心宋儒儒,明知道她很厉害不会被人欺负,却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修颉颃喜欢看到她笑,因为她生气的样子凶巴巴的很吓人,而且她只要一生气就不爱理他,就连哄温惜的那三招都没用!
天下公子见宋儒儒无话可说,立刻就获得了精神胜利,“牝鸡司晨,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井底之蛙,终究还是目光短浅。”宋儒儒虽然不能反驳吕德,但回敬天下公子一句还是毫无压力。
天子公子此刻有吕德的话做盾牌,自然刀枪不入,“吕老师都说了,你还不懂事,只怕井底之蛙另有其人。”
宋儒儒深吸一口气,看来今天她不大开杀戒是没办法了,年纪大了不起啊?传播这种不正确的三观,年纪大也只能说明跟不上时代了!
哪知她还未开战,修颉颃却先她一步开口。他看向吕德讲师,一双黑眸亮若星辰,清亮的声音犹如碎冰击玉。“吕老师,我母亲和您差不多年纪,她结过婚也有孩子,是一位很要强也很有事业心的女性。他们结婚十年后因为我父亲出轨,我母亲就提出了离婚。”
他这话一说,吕德讲师以为他是来助攻的,连忙附和,“这就是我说的女人太有事业心,家庭就是不和睦!”
修颉颃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后来我母亲遇到了我的继父,他鼓励我母亲去追求自己的事业,为了让她可以安心工作,继父还时常请假在家照看三个孩子,他们的感情非常好,我们家也特别和睦。”
“其实这么多年,我母亲一直没有变,她始终在追求自己的事业,也始终是要强的性格,而变的只是她身边的人,所以影响家庭和睦的并不是有事业心的女性,而是那些认为女性不应该有事业的男性,他们本身才是导致家庭不睦的真正原因。”
吕德讲师和天下公子哑口无言,吕德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也许你母亲和你父亲不离婚,只要她多照顾家庭,化解了矛盾,你可能比现在更幸福呢?”
修颉颃摇了摇头,“不会的,因为我父亲去世了。”
宋儒儒一下怔住了,她全然没有想过修颉颃会为了帮自己反驳吕德在节目上将往事和盘托出,那是他的沉疴旧疾,是他的往日伤疤,原来他并非一个没有风吹雨淋的人,他睡梦中的啜泣也并非装可怜。
她想起他说的话——“我不可以是真的可怜吗?”
宋儒儒想,或许修颉颃并没有给自己加戏,相反的,他将很多故事都藏在心里,像个自闭的小孩子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一人给自己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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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一结束,天下公子和吕德讲师黑着脸离开,边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温惜揪去了后台。周礼伯因为对唐墓颇感兴趣,散场后还在与修颉颃讨论问题。
宋儒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静静地看着侃侃而谈的修颉颃,他认真又专注地向周礼伯讲解自己论文的观点,仿佛节目里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情绪。
但她却看出他清亮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悲伤,像是皎月当空却有乌云掠过。他还是受了伤的,揭开伤口与人分享血淋淋的过去并非一件易事,就像他放弃原本的黑白世界一样,每一次都很艰难,却又不得不那么做,只因为她比过去更重要。
等他和周礼伯谈完话,他才稍稍松懈了精神,明亮的眼眸黯淡下去,流露出疲倦的神色。
“修颉颃!”她叫了他一声。
忽地听到她的声音,修颉颃一下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宋儒儒竟没有走,他向周围看了一圈,边尧和温惜都不在!“你在……等我吗?”
“恩。”宋儒儒应了一声,从座位起身走过来。因为上节目所以她精心化了妆,化的是符合秋天气息的枫叶妆,腮红和唇膏都是南瓜色系的。修颉颃指了指她的嘴唇问:“你的嘴巴有些发黄哎,啊!你的脸色也发黄……你最近是不是肝不太好?”
宋儒儒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修颉颃这个人聪明的时候像个无所不知的奇才,可他蠢的时候又是真的蠢,耿直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替她出头时又变得高大勇猛。
他难道不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吗?
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独自坚强地生活,她从来都不需要谁来保护她,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宋儒儒是不需要别人帮助的。
可她为难的时候他却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不会喝酒却要替她挡酒,不会与人争辩就自揭伤疤,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宋儒儒怀疑修颉颃是不是精神分裂啊?在他的身体里同时住着两个人,一个负责睿智,一个负责天真,要说两者有什么共同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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