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顾琳失去母亲庇护后,定然也是吃尽了人间苦楚,日子恐怕过的比胡昊然还苦。一路跌跌撞撞长大成人,自然把小半生所受的苦,都一股脑儿记到了胡厅长头上。她任性刻薄,极富攻击性,我曾听她口口声声骂胡昊然认贼作父,她虽确系胡昊然唯一血亲,却从不为胡昊然考虑,一心只想复仇。
顾琳告诉胡昊然真相之后,不断逼迫胡昊然杀掉仇人胡维明,并安排好他事成之后的逃亡路线。
时值大二的胡昊然既接受不了养父即是仇人这样残酷的现实,也承受不住姐姐顾琳非理性的要求,于多重压力和艰难抉择间,干脆选择了割腕自尽。
“那你现在还恨胡厅长吗?”我问。
“不恨!”
“不恨?”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他垂下漂亮的睫毛,“在与你结婚之前,父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他供我念书,还总把我带在身边,教我怎样做一个男人。”
“那你内心……真的……真的……,能完全放下……他误杀了你的母亲这件事情?”
我问得有些结巴,字里行间都是残酷的事实,很担心他内心疼痛。
“老实说,之前确实一直心存芥蒂,可后来自己也成了一名缉毒警察,那种情形只要经历过的人,都该会谅解!”他转过头望着我,浅浅笑了笑。
“那种情形?”我还是不太明白。
“与毒贩发生激烈交火时,母亲正好倒霉的与持枪毒贩位置重合。哎!我想过,若换了我,恐怕也不会做的更好。”他声音凉凉,尽是无奈。
“所以,你已经完全谅解了他?”
“嗯!”
……
我仿佛看到他头上有天使的光环在bulin bulin,这世界对他太冷酷,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情,可他却依然爱着这个世界。他是如此宽容且善良。外面寒风再是凛冽,内心始终有轮暖阳。
这样的他,叫我如何能够不爱。
“哦!所以说,你在学校为了我自杀,根本就是长久以来叫我背了黑锅。”我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之前我就一直纳闷,以当时我与胡昊然交集的粗浅程度来说,是万万达不到叫他自杀的程度。
“嗯,没错!”他答的有些得意。
“可……可为什么选我做背锅侠?”我还是不解。
“为你死,是我唯一甘之如饴的死法。”他认真道。
一阵酸楚袭上心头,轻轻打了他一下,“你……!讨厌,我可不能让你死了,你要活得好好的,活到我死之后,才可以死。”
“不,不,我不想做后死的那个,那个太孤单,太凄凉。”
“可我也不想,那该怎么办?”
他忽然嘿嘿笑了两声,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嘴巴凑上耳朵又热又痒。
“我们生孩子吧!最后死的那个,有孩子陪着,就不会孤单凄凉了!”
“不要,听说生孩子很疼。”
……
说着笑着,他又解开衬衣腹部两粒扣子,将我的两只冰棍手送了进去。
“不要,你总是这样,会感冒的!”我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
“我不打紧。”
他衣服里的手死拽着我不放。暖意由指尖和掌心迅速传来。
“你不要紧,可我要紧啊!每次都这样,我最讨厌你爱我,都爱到没有自我了!……”我气恼的批评他。
“你刚刚才说爱我,现在又说讨厌我?前后不一嘛!”
他指我刚才在销售中心外面说的话。
“爱啊,当然爱,但中间会插播点小讨厌,也很正常嘛!”我撅着嘴。
他抽出手,抚着我的脸,眼睛里满满都是笑:“你爱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爱就是爱吗,反正就是糊里糊涂的爱!”
“啊?糊里糊涂?”他垂下双手,表情很失望。
“那你爱我是什么感觉?”我干脆反问他。
“这个问题我曾经思考过,就是……就是……踩了你的影子,都会叫我心疼”。
甜蜜荡漾在他脸上。
这话仿佛很有道理呢,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此刻说“我也是”,岂不是显得很没个性。
我寻思了一阵,款款道:“之前曾听过一个怎样区分“喜欢”与“爱”的小段子。据说,如果自己只有一个苹果,愿意切一半给对方,那就是“喜欢”;而心甘情愿把一整个都给对方,那就是“爱”。所以,如果我有一个苹果,会心甘情愿全部都给你。”
“真的?你若这样,我怎会独食!”他激动得声音微颤,欢喜之余还真把自己对号入座了,仿佛我正流着口水望着唯一的苹果,却逼着他自私独食。
“我不打紧,因为……因为我根本不爱吃苹果!哈哈哈”我扑哧笑起来。
经常觉得自己的灵魂中住了两个人,一个坏蛋和一个好人,此刻,那个坏蛋忍不住跳出来戏弄他。
“我就说嘛!黑心静宝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好心静宝!”他被戏弄,酸溜溜的唏嘘起来。
……
我说着笑着,侧过脸望着他,却听到自己脑海里截然不同的声音:“别说是苹果,就是连性命,我也可以给你。”
这样的话我始终说不出口,太煽情、太肉麻、太真挚、太感动、太……,哎!出口的都是假话,没出口的,都是真话。
不爱的人总喜欢说自己很爱,是怕自己不够笃定;真爱的人往往喜欢说自己不爱,是怕自己陷得更深。
下了山,我再次对他表达了对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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