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早就知道他不攻击我会难受。对待这种人,气急败坏便会正合了他的意,必须得端得一副无所谓的好样貌,才能叫他输在气势上,从而自惭形秽。
“呵呵,此话怎讲?”我故意云淡风轻回他。
“小辫子说我头上辫子数量超过了标准,必须让小灰咬死我!”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肚子都有些痛,他瞪着我:“你教的吧?”
“不是……哈哈哈……真不是我教的……哈哈”
我抵死不认,努力将笑压得肉笑皮不笑。
他没再说话,默默等我笑完,我忽然预感他的重点是后招。果然,他幽幽道:“昨晚你喝醉了以后,一直喊:彩凤……彩凤……你回来,你回来……”
空气有些凝固,呼吸有些不畅,我打开窗望向外面。
耳边他如同自言自语:“通常一个人不会喊自己的名字,只会喊别人的名字。”
“羊肠村里的人你唤作大爹大妈,并不是你的父母,那你到底来自何处呢?又为何来到此处呢?”
我看到自己伸在窗外的指尖,因为紧张有些微微发白。
忙到下午,我想早点回家,从县城里到k城的会展中心大约有两小时车程,从县城到羊肠村是半小时车程,这些天还真是累坏了!大约脏辫子也累坏了,没提什么异议。到了县城,他忽然接到了蒋佳怡的电话,我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什么,却只听得脏辫子闷闷道:“昨天不是刚见过吗?怎么今天又要见?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热络的人了?”
然后他建议我随他们一起去云翠酒楼吃饭。
时间还早,有乡村公交车开到村里,我推说不想去,他说好,云翠酒楼楼下就有乘车的站,说好我们就在哪儿分道扬镳,他去他的酒楼,我去坐我的公交。自从他早上说了那句话,我便不想面对他了,此刻哪怕是再多一分一秒都不想与他在一处。
下车,刚转身欲走听到有人喊了我一声:“陈彩凤!”
回头,远远看到一个挺拔精致的男人向我走过来,微微抿了下嘴,盯着我的眼里有玩味,有嘲弄。
“胡昊然……胡昊然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从前的那段过往,并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回忆,或者说连正常交往都谈不上,这会儿他忽然这么殷勤,面对面主动与我打招呼,着实令我有些方寸大乱。更叫人忌讳的是,他知道我不是陈彩凤,而是林静。
我听到自己紧张的声音:“我……我……”,照常理,他便要揭穿我了!在蒋家兄妹面前,把我的遮羞布当众人面扯下来。
不料,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冲蒋家兄妹二人调笑道:“昨晚才见过的,这会儿就忘记了,这女人的记性真是差啊!果然如蒋兄所说那般糊涂啊!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
他连说了三个有趣,我尴尬道:“胡昊然,你好,昨晚灯光太暗,没看清,不过,我记得你,佳怡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佳怡跟你说过我?”他兴奋盯着我的眼睛。
大约能确认有个人对自己死心塌地,终究是件愉快的事情,我望向佳怡,她羞涩眼含笑意。
成人之美总是该做,我认认真真答他:“是的,很多,很叫我感动!”
他似乎高兴坏了:“佳怡跟你说这些,说明你是她的好朋友,佳怡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今天不许走,好朋友一定要一起吃饭!”
“是的,不许走,留下来一起吃饭!”佳怡似乎感激我替她拐弯抹角的表白,也附和起来。
“哥?你发话啊,这家伙不是最听你的话了吗?”蒋佳怡冲哥哥撒娇道。
“彩凤,你留下来一起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去!”蒋世杰眼里没有盛情,却装着满满的疑惑,若再推辞,恐怕他会断定我与胡昊然有关联。
走到今日,我说的那些谎已经叫内心不堪重负,挑明真相其实也未尝不可。只是时候未到,或者对象不对。此时,不想被外人揭穿;彼时,我会主动坦白。至于对象,也许根本没人在意我的事情。
席间,胡昊然忽然问蒋佳怡:“你刚说这家伙最听你哥的话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典故,也让我分享下呗!”
然后蒋佳怡便把她知道的关于抄《小学生手册》,和折纸盒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人笑得前仰后合,我如同身陷囫囵。
我从没把蒋佳怡当朋友,她每时每刻都显露着优越和傲慢,她言语之间毫不避讳我们所处阶层的差异。尤其在胡昊然面前,竭尽所能不断彰显她的高贵,突显我的卑微。
不过,这些都对我无足轻重,只是脏辫子看向我时,眼里的迷惑似乎更深。
终于熬到吃完饭要散了。
胡昊然忽然说:“世杰,你刚喝了酒,就别开车上山了,我送她吧!”
脏辫子:“没事,一点啤酒而已!”
“这几天查的紧,我是警察这些情况我清楚,别冒这些险,还是我来送吧!”
这胡昊然如此坚持要送我,只会换来蒋家兄妹更深的疑惑。
我坚定而冷淡打断争执的两个人:“你们谁也不必送我。蒋总,今天不想再劳烦你了!胡昊然,我们其实并不是很熟。”
说完转身便走,不再去理会他们的表情、想法、情绪。
“真是个怪人,总觉得她不是我现在所看到的她!”隐约听到身后蒋佳怡的话。
天黑了才到村口,小灰老远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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