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天看见谭少慕的那一刻,也意识到了什么,巨大的愤怒让他爆发了惊人的生命力,遽然起身,一把揪住了谭少慕的衣服,“是你!是你搞的鬼?”
谭少慕蹙眉,看着他满手的血,弄脏了他的衣服,“她人呢?”
“哈哈……”成玉天狂笑,笑得太用力,一下子眩晕地又摔回在担架上。
医护人员皱眉,“要问话,等伤者稳定了再说。”
谭少慕点点头,要朝屋里走,却被警务人员给拦住了。
此时,何家栋也闻讯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谭少慕后,就拉着他,避开人qún_jiāo代情况,“白昕媛不在。在客厅里,有割断线的电话,还有一个打破了花瓶,一地的血。后门是开着的。估计她是打伤了成玉天,跑了。”
“好。”谭少慕心里一估量,“成玉天,你要把他看好了。我先回去了。”
“耶?”何家栋傻了,“不是说要录口供的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先和我透个底。”
“明天吧,你姐还在等我呢。”
“……”
……
此时,夜过凌晨两点。冬霜结窗,总夹杂一丝凄凉的气氛。
门厅前,廊柱旁,何幼霖在沙发中静坐,盖着薄毯子。万籁俱寂时,这一家的大人和小孩都已经睡熟了。门口终于传来遥远的车声。
呆坐在沙发上的她,被慢慢惊醒。
月色笼罩a市,谭少慕一身挺拔地下了车。墨色风衣在夜幕中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他俊逸的脸有几分寒冽,走到门前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他眉头一皱,伸手推门,果然看见门厅那坐着个纤细的小人儿。
“和你说过了,别等我。夜深天冷,就算要等,也去床上!而且,门这样开着,不安全。”
何幼霖却瞥见他身上的血迹,五指紧扣沙发把手,起身,身上的薄毯滑落下来,迎了上去,“你受伤了?你让我不等你,是准备偷偷处理伤口?”
谭少慕心中微微暖了一下,摸了摸她沐浴后的长发,“不是我的血。如果是我受伤,我才不偷偷处理。我必定会告诉你,让你比心疼他,更心疼我。只陪着我。”
虽然是玩笑话,可何幼霖还是听出了他心中的介意,对萧一情的。
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如期回来,反而多留了一天,最后只是讷讷道,“我留b市,也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是白超的事情?”他开口,嗓音嘶哑黯淡。
“嗯。”她默认这个猜测。
她柔弱无骨,在月色下带着一种魅惑。到底是分别了两天的人儿,谭少慕仿佛看不够般,索性直接走上前,倾身俯下,捞起她腿弯,将她抱回了房里,将她缓缓地放在了床上,抚了一下她的脸,想起自己身上的血迹,准备先去洗漱时,胸口衣襟却被她紧紧抓住。
他眉梢一跳,那柔弱却兀自收紧的力道让他什么想法都没了,身体随着她力道的收紧,慢慢覆下去。
蜻蜓点水地吻了下她的红唇,叹息道,“不行。现在,不行。”
何幼霖脸一红,撒手道,“我,我没那个意思。”
“是。是我有。”温热的大掌握着她莹润冰凉的脚,塞进被窝里,自己走进了卫生间里。
伴随着花洒的声音,何幼霖的心也渐渐地沉稳了下来,“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那血是谁的?”
浴室里的人没有回答,一直到很久以后,流水的声音静下来,门开了。
他带着满身沐浴乳的奶香睡在她的边上,“这几天,和墨阳处理点事情。那血,是该流血赔罪的人该付出的应有代价。”
何幼霖想起他说要为了她,以暴制暴的话,眼眶潮红,开口问,“那天,萧一情没受伤,我没走。或者,我当天如约回来,你准备和我说什么?”
他倾身笼罩着她,俯视着她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清浅淡然的笑,“少芝都告诉你了?”
“她藏不住话。”她仰脸对着他,“谭先生,你的求婚是过期不候的吗?”
他深眸淡淡抬起,笑容暖暖,“不。对你,永久有效。”
——不管她愿不愿意嫁给他,不管她爱不爱他,不管她心里是不是住着别的男人,他都认定她是他唯一的妻。
“……”她胸口热腾腾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生出了一些自卑来。
五年前,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处处俯仰着这个男人。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成长,想让他追着她。
她做到了。他也真的这么对她如宝如珠了。却在幸福临门一脚的时候,她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完整。想到自己的病,自己随时随地都变成另外一个人,爱着别的男人。她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她哑声质问,“如果……”
“没有如果。”谭少慕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她,粗糙指腹轻抚她下巴,淡淡一笑,低哑道,“你只要记得,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等你五年,等你更久,等你爱我……”
他眼眶泛红,吐息缓慢,“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他嗓音低沉,她竟听不懂他说的“应该”是什么意思,只觉一汪温暖的海洋包裹自己,让她的忧愁慢慢舒展开,担忧不再。迷糊之间,她被揽入他宽厚的怀抱。
两个人贴的很严密,很暖。
她脸抵在他胸膛前,“我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带晋晋去美国做手术,我也……然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会的。很快就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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