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将《飘》仔细地放回书架,然后两个人一起来到楼下客厅。
就着一壶新泡的茉莉花茶,两人闲聊起来,话题无非是哪个舞厅的舞女比较标致开放,哪个舞厅的音乐比较时髦新潮,还有哪家西餐馆的牛排口味不错等等,两人在吃喝玩乐方面有太多共同爱好,谈得十分投机。
聊着聊着,有意无意地,张邦昌又聊到有关空军的话题上:“王兄,我听说前些天空防司令部被鬼子飞机投下的两颗炸弹击中了,损失惨重。王兄当天没在司令部,躲过这一劫?”
“怎么不在司令部!”王树明提起那天的遭遇,王树明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一眨眼的工夫,几十名朝夕相处的弟兄,就变成一堆碎肉了!断臂残肢,还有肠子脑浆,飞溅得到处都是,真惨呀!很多还是如花似玉的女兵,就那么一下子,全完了!”
“那王兄怎么死里逃生的?”张邦昌显得十分好奇。
“老弟你可能不知道,”王树明将身子向张邦昌身边挪了挪,压低嗓子:“空防指挥部最核心的部位是位于地下室的飞行控制中心,那天天气太热,控制中心又不通风,还有那么多电气发热,里面更是酷热难当,我就从旁边冷冻厂拉了两车冰块来降温。没想到歪打正着,鬼子燃烧弹正落在冰块上,将冰块击碎,可能由于太滑了,引信没有引爆,要不然,”王树明几分庆幸地说,“就见不到老弟你了。”
“哦哦”,张邦昌表情显得很意外,言语上明显所以敷衍着。
“老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蒋夫人看到有关我的处分通报,觉得处理得过重了,大敌当前,还是一切以抗日大局为重,就出面讲情,让我重回空军,以上校军衔,负责机场修复和建设工作。”王树明拿出一个信封,推给张邦昌:“但我以后不能再去舞厅了。这些美钞英镑也用不着了,今天带来还给老弟。”
张邦昌似笑非笑,看了信封一眼,没有接。
“哦,老弟给我的美元和英镑我一分未动,”王树明解释道,“但张老弟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树明铭记在心。”
张邦昌笑了:“王兄说哪里去了,这本来就是你的钱,你的奖金。”
“奖金?”王树明一头雾水,“我什么也没做,凭什么拿奖金?”
张邦昌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树明一眼,起身打开皮包,拿出一份文件,甩给王树明:“王兄离开空防司令部了,内部敌情通报也看不到了吧?这是最新一期的通报,你看看。”
王树明狐疑地拿过通报一看,顿时惊呆了!通报的第一条就是:“成都回龙驿机场遭敌机空袭,‘飞龙’大队全军覆没,飞行员全体牺牲。”
作为空防司令部参谋长,王树明当然清楚:“飞龙”大队是苏联空军志愿队轰炸机大队,由十二架最新式的sb双引擎轰炸机组成,机组成员全部是苏俄精英飞行员,也是中国空军唯一能主动攻击日军的武器。
“怎么回事?日本人怎么知道‘飞龙”大队在回龙驿?肯定有内奸!”王树明目光呆滞,喃喃地说。
张邦昌诡异一笑,将信封又推给王树明:“这就是给内奸的奖励。”
王树明脸色骤然变色:“张参谋,这个玩笑开不得,这是叛国通敌行为,是要杀头的。”
张邦昌笑了,笑得很舒心:“王参谋长,我一点也没开玩笑。除了你这个前空防参谋长,还有几个人知道‘飞龙’大队轰炸机藏在回龙驿机窝里?这种绝密的军事部署,没有几个人知道,只要稍加筛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你到底是什么人?军统?中统?还是宪兵?”王树明用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张邦昌。
“都不是。”张邦昌诡异一笑。
“那你是日本间谍?”王树明压低声音,眼神中流露出厌恶和惊恐。
张邦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王参谋长,你是空军元老,你认为中国空军在日本航空队攻击下,还能存在多久?没有了空军,川东防线,又能坚持多久?一旦日军从三峡打进来,西南能坚持多久?中国还能坚持多久?”
王树明没理会,也是恶狠狠地问:“告诉我,你是日本间谍吗?”
“算是给日本人做点事吧,”张邦昌淡淡地说,“现在物价这么高,一方面换点小钱改善生活,另一方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么说来,空防司令部的坐标是你告诉日本人的?司令部楼房的结构也是你告诉日本人的?”王树明眼中闪动着仇恨的怒火。
张邦昌没说话。但此时,默认就是承认。
“你这个无耻汉奸,刽子手,我要告发你!”王树明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
“告发我?”张邦昌耸耸肩,两手一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你尽管去告军统,或者去宪兵司令部。但他们会信吗?我只是重庆民防司令部工程处的一名处长,怎么可能知道“飞龙’大队部署在成都白市驿机场?而你则不同,你王树明是空防司令部参谋长,飞机部署、转场和起飞作战都是你全权谋划,从客观上说,你对所有飞机部署了如指掌,有出卖情报的条件;从主观上说,你最近违反军纪,受了过重的处分,被停职停薪。出于对当局的不满,又为了维持自己花天酒地的生活,投靠日本人,出卖绝密情报,既借日本人之手出了胸中恶气,又换来了荣华富贵,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一个故事。”
听张邦昌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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