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三人说得热烈的时候,杨告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对徐平道:“都漕,晏学士到了衙门,正向这.info”
徐平急忙站起身来,与杨告一起出去迎接。不想还没出长官厅,晏殊已经进来。
见过了礼,晏殊道:“今日天气晴好,左右无事,便就过来看看。没有打扰你们的公事吧?若是有事,你们尽管去忙。”
徐平道:“都是衙门里的例行公事,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学士请到里面用茶。”
把晏殊让到了里面的小书房里,落了座,公吏端了茶来。
喝了茶,晏殊抬头看见对面那巨大的黑板,不由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事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平时倒是难得见。”
徐平道:“回学士,看看就到年底了,这些日子把大家招集起来,理一理这一年来京西路的施政。成在哪里,败在哪里,让所有人都心中有数。”
晏殊连连点头:“徐龙图施政用心,这些虽然是小事,但却容易被人忽略。”
这个时代的交通不便,对重要政事的讨论,还是以书信为主。像徐平这样真地把人聚到一起,集中开会的,确实是很少。各路的州县官员,一年能够聚一次就不少了,往往都是遇到非常重要的大事。什么施政用心,晏殊也就是随口一说。
聊了几句闲话,晏殊站起身来,到黑板前看上面写的文字。一边看,一边还问李觏和王拱辰是什么意思。刚才两人正说得兴起,晏殊问起,兴致十足地向他讲解。
回到座位坐下,晏殊笑着对徐平说道:“我听人讲最近你带京西路的官员搞什么万世之法,想来就是这件事情了。京西路这一年的施政可圈可点,但要说能立万世之法,你觉得够吗?徐龙图,你还年轻,做事情最重要的是踏实,切不可一时头热贪功冒进。”
听了晏殊的话,徐平并不意外。就是参与的官员守口如瓶,衙门里公吏的嘴巴可堵不住,消息肯定会传出去。只要有心人,现在洛阳城里的官员只怕都知道自己做的事了。
“学士,所谓万世之法,也只是嘴上说一说,凝聚人心罢了。真能不能成,还要看事情做得如何。下官是觉得今年京西路的施政跟以往不同之处太多,本路的官员虽然照着做了,做的事情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只怕心里还是没底。趁着年底事少,把今年的事情理理清楚,下年施政就有的放矢。真正能不能遗泽后世,谁又能说得定呢。”
晏殊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徐平想方设法把晏殊留在京西路,晏殊的心里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晏殊对吕夷简一向是畏惧大于尊敬,心里还有一些反感,便也就顺水推舟。事情能拖就拖,如果徐平这里真能够翻过来,那当然更好,晏殊乐观其成。
问了几人讨论的内容,晏殊因为并没有参与京西路的施政,而且在朝里他本来对政事参与的就不多,也无法评论什么。
最后,晏殊对徐平道:“听你们所讲,对这一年京西路的新政认识颇深,想必也能议论出些有意思的说法来。不过,这种事情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们不但是要自己讨论,还多问问其他人的意见。比如京西路这里,还有孟州的李相公,郑州的陈相公,邓州的赵谏议,要多多向他们这些人请教。还有,朝堂里的诸公,一样也可以去信讨教吗,王相公和蔡参政对你们京西路这一年的施政时时留意,必然也有自己的看法。”
徐平诺诺连声,表示自己这里一旦有了眉目,定然会去信询问的。
晏殊的意思徐平明白,无非是说你们在这里说得天花乱坠有什么用?要找强力人物给自己站台啊!本路的几位大人物,除了附马李遵勖不好参与,张耆是武臣,其他重要的元老重臣要先拉到自己一边来。地方上的话语权终究有限,还要从京城找奥援。现在吕夷简压京西路,那就去找王曾一派的人给自己撑腰啊!朝堂又不是铁板一块,要想办法啊。
徐平的想法有些区别,最后会弄出什么结果来,现在自己都说不准,不好找外援。等到整理的有个初稿,心里大致有数了,再去找支持才合理。说到底两人出发点不同,徐平是真地想整理出这么一套理论来,算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晏殊却以为徐平只是用这么一种手段,来对抗吕夷简,理论只是个手段,成不成无关紧要。
喝过了茶,聊过了天,晏殊也不在这里多待,起身告辞。
徐平等人送晏殊出了长官厅,还未行礼告辞,就见到种世衡急匆匆地从前面进来。
见到晏殊等人,种世衡愣了一下,最后对徐平施了一礼,把手里的札子送上,沉声说道:“都漕,京师朝报,刚刚送来!――京城出大事了!”
徐平一愣,把朝报接到手里,翻开看了一看,面色发黑,合了起来。
晏殊不明就里,因为朝报是公开的文书,一般官员都有资格看的,便就从徐平的手里把朝报接了过来,打开翻看。
晏殊看完,一样默不作声,倒是让其他官员心里更是好奇。
王拱辰和李觏等人把朝报都传着看完,都静了下来,一时气氛有些诡异。
过了好一会,晏殊才道:“我要赶回驿馆,上书朝廷,严惩阎文应!京西路的官员要如何做,徐龙图拿主意吧!”
说完,再也不顾礼节,晏殊带了随从急匆匆地去了。
上个月,废郭皇后身染微恙,入内都知阎文应亲自照料,没过几天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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