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不久,皇后派人来慈宁宫询问,是否要为有孕的克里纳喇氏晋升位份,玉儿和苏麻喇才想起来,这几年为皇帝生儿育女的贵人常在们,几乎都没有得到晋升。
“杨贵人生的二公主,如今也算是皇长女了。”苏麻喇说,“进宫是贵人,一转眼五年多了,还是贵人。”
玉儿苦笑:“那就继续当她的贵人吧,人家不乐意册封,我们何必多事。贵人也好,嫔也好,你我和皇后,总不会亏待她们。”
这样的话,传回坤宁宫,皇后得令,命高娃送些赏赐,也就不管了。
高娃嘀咕着:“科尔沁又该来信逼您了,王爷他们……”
小皇后却是很看得开:“他们也就写写信,大不了我不看就是了,还能真的闯到紫禁城里来逼我吗?太后也不答应。我呢,有一日太平日子,就太平地过。”
“有个孩子,多热闹?”高娃道,“想必皇上,也会对您另眼看待。”
皇后不屑:“罢了,我若生个嫡皇子出来,他怕是恨不得给我塞回肚子里,我何必找罪受?”
高娃抿了抿唇,说:“您和皇上就一点点的情……”
皇后示意她的婢女打住:“我不招惹他,他也不要来折腾我。”
是日下午,休息好了的克里纳喇氏到慈宁宫请安,玉儿见是个眉目清秀的孩子,平日里没怎么在意,至少也是个低调不来事儿的人,叮嘱了一些话后,就命她回去歇着。
宫里上下,见太后如此重视,少不得也尽心伺候,而东西六宫那么多的妃嫔,每日最紧张的一件事就是御膳房送膳。
送早了不成,送迟了怕冷了,每天一到时辰,就更打仗似的紧张。
咸福宫这边,平日里的饭菜送得也及时,打从克里纳喇氏传出喜讯后,连着三天送来的饭菜都是凉的。
而在人前美丽优雅的悦常在,有个不为人知的嗜好,就是吃东西,对其他妃嫔而言可能早就吃絮了的饭菜,是悦常在每天都期盼的事。
“我在宫里,也就这点欢喜的事了。”葭悦看着一桌冰凉的饭菜,放下筷子说,“他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冬燕在一旁默默不语,也不说要为主子去小灶上热一热,却突然察觉自己被人盯着看,她转过眼神,便见小姐正上上下下打量她。
“好些日子不仔细看你,的确是出落的水灵灵了。”悦常在冷幽幽一笑,“你看,因为你得罪了吴良辅,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冬燕眼神一晃,忙跪下道:“小姐?小姐……您要说什么?”
悦常在道:“为了长长久久的日子,冬燕,今晚就从了吴总管吧,他一个阉人,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你闭上眼睛就好。”
“小姐?”冬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就这么决定了。”悦常在重新拿起筷子,再也不看冬燕一眼,“我现在,就想有一口热饭热菜吃。”
冬燕的手,抓着桌脚,指甲在漆上抓出一道道痕迹,恨不得能把指甲插进眼前这个人的脖子里。
这一晚,冬燕被吴良辅派来的人接走了,那些小太监都是熟门熟路,宫里这样的勾当早就有了,冬燕不是头一个,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天知道吴良辅那样的人,会怎么折腾她。
隔天一早,冬燕回来时,虽然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但衣衫干净发髻整齐,身上也没落下什么伤痕。
悦常在站在屋檐底下,笑道:“不是挺好的?往后你就算在紫禁城里横着走,也有他罩着你了。你等着看看,今天他们,还敢不敢给我把饭菜送迟了。”
然而这几天,皇帝为了朝廷的银两该往哪里投,正和朝臣们周旋,最终败下阵来,但范文程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最后决意将大笔的钱款,用于今岁水灾旱灾的救济。
此刻乾清宫里,其他大臣都散了,福临当面问范文程:“这可是太后的旨意?”
范文程坦率地说:“太后并没有下达旨意,但太后告诉老臣,要尽可能站在皇上这一边。”
“扩充军队,本没有什么错,可朕觉得,军和民都疲惫了。”福临说,“开国十几年了,该安定的早就安定,不安分的,除非像多铎多尔衮那般,屠城灭杀,不然就是野草,春风吹又生。既然如此,不如安心来发展农耕,宣扬文教,人家汉人都念书,他们却不念书,早晚被人比下去。”
“皇上所言甚是,但为了宣扬文教花那么多的银子,王爷们必然不能答应。”范文程客观地说,“便是老臣,也更愿意将更多的银两用于国防军队。”
福临瞥了他一眼,范文程继续道:“至于文教,皇上大可以不花钱,也能办到一些您想做的事?那就是,给文人墨客,相对宽松的环境,让他们可以畅所欲言,若能再现百家争鸣的盛世,满汉文化得以交流融合,便是如皇上所愿了。”
福临忙道:“畅所欲言万万不可,早些年,多铎在南方造的孽,若是叫他们著书写诗流传下去,大清的颜面往哪儿搁?往后世世代代的子孙,也会怪罪朕。”
范文程轻轻一叹,皇帝的忧虑他懂,可长此以往,满人的文化得不到发展,汉人的文化被遏制,一个国家的百姓,变得越来越愚钝,绝不是好事。
而皇帝之前,非要和宗亲较劲的事儿,也不过是做些修庙修书的表面文章,并不能真正恩及百姓。
范文程的骨子里,终究是流淌着汉人的血,他对于这个国家的期待,是终有一天,再也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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