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落在人皮鼔上,陆舒窈原本泛白空虚的五官突然变得立体起来,那张脸竟是鲜活地呈现在我面前。她冲着我摇头,一行清泪从眼睛里流出。
“疼……我疼……”
少女清越的声音颤抖,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
我听到了,但大夫人没有听到,她紧紧地压着我,用我的血,将整个鼓面染红。我豁出去了,只能紧抓这根救命稻草,颤颤巍巍地说,“你没听到吗?你的舒窈,她在喊疼,你弄疼她了!”
大夫人一惊,手上力度稍稍变小。我趁机把她推开,她倒在地上,凶巴巴地瞪着我。“你,你骗我?!”
我所有的力气已被抽空,再无法支撑身子站立,却是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没有骗你,它刚才真的喊了疼,它还哭了。”知道陆舒窈是太太的软肋,我正在竭尽所能的,将她的注意力往鼔上引,这样,我就解脱了。
“她,真的疼了吗?”大夫人犹豫地看我,表情怔愣。
我心虚极了,想到陆家一桩又一桩的人命,身子一个劲地在打哆嗦,我问大夫人,“府上死的人,都是你杀的吗?你和他们有仇,想着用他们的血来祭祀陆舒窈,让她活过来?”
可是我见到鼓的时候,鼓面白白净净,直到现在,也只沾染了我的血而已。
“我和他们当然有仇。是他们用流言蜚语害死了我的舒窈!”大夫人非常激动,一双眼睛猩红得厉害,不过冷冷轻笑,“他们都该死,但他们不是我杀的。有人帮了我一把,将他们一个一个地送去见了阎王!”
见我不信,大夫人优哉游哉,再继续往下说。“我要谢谢他,让我的一双手可以干干净净,不用沾染那些人肮脏的血……”
我呼了口气。
地上突然伸出无数的藤蔓,将我紧紧捉住,拉着我,迫使我重新将脸贴在了鼓面上。陆太太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点点地朝我走近,虽然面带笑容,但膈应得我不寒而栗。
“他们的血太脏了,是不配做祭品的。”她细长的指甲划过我的面颊,看我的眼神如在欣赏件工艺精湛的艺术品般,啧啧称奇。“乐谣你不一样,你的血可干净了,可适合做祭品了。你是那么完美的祭品,我的舒窈,她会非常喜欢的。”
陆太太并不吝啬对我的赞美,被人夸漂亮按道理来说我该高兴,可眼下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只能扯了扯嘴角,呵呵了声。
鼔里,突然有了动静。
陆太太察觉到,她激动极了,眼睛死死盯着鼓面……一双眼睛都要凸出来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出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真真希望来得是秦漪,能顺带救我一命。
不然,我得狗带。
一只女人的手臂,从鼔里伸了出来。陆太太希望满满地冲了过来,我看到手,瞬间心情down到谷底,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舒窈,她,她出来了?
那只手一把将我捉住,穿旗袍的少女非常霸气地从鼔里跃出,拉着我连连后退,和陆太太保持了些距离。她把我护在身后,稍稍打了个哈气。“我说,你们闹事也不看看时间场合,就你们不睡觉,外面的花花草草也要睡觉。”
“覃清……”
我可怜兮兮叫了她的名字,我之前不喜欢她,不喜欢她身上带着死人的味道,还有和秦漪莫名的熟悉感,以及各种不折手段挖我和他的八卦。但她这时出现,又如此正义凛然,就是我如同再造的救命恩人!
穿旗袍的女人用嫌弃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看了眼,非常遗憾地通知说,“松手。如果不是你家那位忙得脱不了身,我才不会受累走一遭。我宁可回床上睡大觉。”
人皮鼔被覃清戳了个大洞,黑血从里面浴浴流出,印在人皮鼔上的五官变得扭曲,陆舒窈又叫了声疼。这次大夫人听到了,她一张脸瞬时煞白煞白。
“走!”覃清催促我离开,拉着我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大夫人在后面追,虽然上了年纪,但跑得很快,竟然追到了……她目光凶狠地看着我和覃清,嘴里念叨着。“舒窈,你放心,我会让你活过来的。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到时候我带你离开陆家,我们一起去到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大夫人说得急切,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没办法,看来只能打一架了。”覃清叹了口气,深知大夫人不会随便把我放了,她又答应了秦漪,不能扔下我不管,所以……
大夫人从身后将那根白骨笛拿了出来,握在手里,白骨笛突然变长变软,如绳索一般,似乎要将我绑住。覃清先下手为强,手里握着短刀,干脆斩断白骨笛,拦着不让它靠近我。
“歪门邪道。”大夫人骂了句。“你身上带着浓烈的死人味,是从地府爬出来无家可归的恶鬼。自古邪不胜正,休想用你的短刀对付我走阴人的法器!”
她言辞凿凿,之后交手的确她占了上风。我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你还愣着做什么,去前厅找秦漪!”覃清尚在招架,稍稍有些吃力,回头见我还停在原地,连忙催促了句,让我去搬救兵。
“好。”我点头,赶忙拔腿就跑!
从东厢房到前厅,一路上弯弯拐拐,我今天竟然如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没有迷路,一路畅通地到了前厅。陆德川的遗像安静地挂在墙上,面容慈祥,并未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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