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棋艺精湛,想必是得了夏尚书真传吧。”这棋下了一半,看着棋盘上白子盘桓之势,褚云舒手里的黑子落得越发随意了。
“家父素来事忙,哪里得闲教妾身这些。”虽说她也不知这真正的夏棠到底棋艺如何,不过就凭那夏尚书对她和周氏的态度,夏棠的棋艺断不会是夏尚书教的。
“夏尚书担任刑部尚书多年,为着刑部诸事尽心操劳,倒是少了些与家人团聚的机会。想来夫人也见过,有时候刑部为着一桩大案,一忙起来便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审理,有时候在刑部一留便是十余日,连回府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夏初瑶自棋盘上抬起眼,看向捏了黑子垂眸看他的褚云舒,一时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这些是何用意?
“不过这些年朝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大案,能叫夏尚书忙得半月不着家的,大概也就是十年前那桩案子了。本王记得,当时不仅是刑部,六部都是忙得焦头烂额。”
“夫人可还记得,当时夏府的情形?”那张清俊的脸上没有了温和的笑,薄唇轻抿,望向她的眼里带着几分清冷。
十年前的案子,说的,是东晋王贪赃叛国一案。
“当时妾身只有八岁,府中之事,多的也记不清了。”
“夫人记不得夏府的情形,不过本王倒是记得些上书房里的光景,”落子清脆,截断了白子的攻势,“那个时候本王才明白,有时候,能给人致命一击的,往往都是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夫人知道为什么吗?”
夏初瑶心中一凛,抿唇不言。手边的棋局势一定,褚云舒那最后一子,转输为赢。
“南边山谷里风光甚好,等得临安得闲了,夫人可以让他带你过去瞧瞧。”扫了一眼棋局,褚云舒起身,面上又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言罢,不等夏初瑶作礼,便径自大步离去。
褚云舒的话言犹在耳,收拾棋局的夏初瑶神思有些飘忽。
他今日此语,总有几分警示的意味,听他所言,这夏尚书与十年前东晋王之案似乎也是牵扯颇深。
夏初瑶突然觉得,这沈夏两家的关系,尤其是夏家与沈临安的关系,并非她想的那般简单。当初在琼途寺中梦到夏棠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想起自己对夏棠之死的猜想,心中徒然升起一抹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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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春日围猎,正是万物复苏之际,首日陛下开得头箭之后,便也只是与德妃一起,与几个在京中闲养的亲贵一起设宴闲谈去了。
余下官员贵族们多得了闲,也不打猎,只是结伴骑马畅游这北辰山,等着五日后的祭祀。
“真是给我准备的?”昨日三皇子的话叫夏初瑶心中多有几分忧虑,不过此刻看着眼前这匹毛色光亮的良骏,心中诸多思虑便也抛之脑后,满眼惊喜。
“此马温顺,夫人可想试试?”不等她答话,沈临安已经托着她的腰将她一举,送上了马背。
刚伸手接过缰绳,想要策马一试,却见得沈临安顺势跃上马背,落在了她身后。
“为夫骑术不精,不敢独自骑马,此去谷地,便有劳夫人了。”身后的人坐得稳稳当当,抬手给她指了个方向。
“那三爷你可要坐稳了。”虽然觉得这般有些不妥,不过自望都镇上遇刺时骑过一次马之后,已是很久没有体会这般策马狂奔的感觉了,昨日瞧着帐外许多人骑马闲游,她已是十分羡慕,今日天朗气清,机会难得,便也不顾其他,笑着嘱咐了一句,手中缰绳一抖,策马往谷地去。
四月的北辰山,山林之中草木葱郁,虫鸟和鸣。山南的谷地里,繁花盛开,一条清溪蜿蜒而出,溪水清澈,水中游鱼三两成群,即便是有人靠近,也不觉害怕,一副悠游自在的模样。
“先前三殿下说此处风光甚好,实是所言非虚。”脱了鞋袜卷了裤腿,蹲在溪边看着那水中的游鱼,夏初瑶抬手托腮,思忖着自己下水抓鱼的成功率有多高。
花香宜人,游鱼肥美,天光云影下,若是架个火堆,吃个烤鱼,简直是畅快无比。
“山中水凉,你可别想着下去。”身后的人俯身一捞,将她自溪边打横抱起,顺便打消了她抓鱼的念头。这才去放个马的空档,这丫头便做出了一副准备下水的模样。
草地上铺了他的外袍,沈临安将人放下,蹲下身替她放下裤腿,穿鞋袜。
“三爷,我自己来就好。”这般举动叫夏初瑶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拦。
“别动。”将她的手挡了一挡,沈临安动作未停,温柔认真。
夏初瑶偏头看着被渡上一层柔和天光的人,利落的线条勾勒出俊秀的轮廓,他抿唇垂目的模样,落在她眼中,叫一颗心都有几分动荡。
“怎么了?”等给她穿好鞋袜,抬眼便对上了她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有个秘密,三爷想不想听?”
“什么秘密?”她说的随意,沈临安微微一怔,眉头轻蹙,要说这秘密,莫不是想跟他将她变化如此大的原因?有那么一瞬,沈临安突然生出了几分害怕来。
“附耳过来,我悄悄与你说。”挑眉一笑,夏初瑶朝他勾了勾手指。
揣测着她到底要说什么,沈临安抿唇倾身上前。
心中思绪翻飞,面上却是落下一个温热的吻,蜻蜓点水一般擦过脸颊,却是叫他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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