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难眠了。
银沉回忆着梦中的情景,直到天明。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清澈的天空,柔软的白云,看样子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太阳终会升起,驱散所有的不安与阴霾,那噩梦中的阴影总会散去。
一只小巧的纸鹤速腾着翅膀,飞过院墙,飞过窗台,落在了银沉的床头上。
银沉大喜过望,他认得,那是师父用来传信的纸鹤!
纸鹤的臂膀上写着几个小字,今日辰时,老槐树下见。
银沉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师父终于来了,惊蛰师兄只怕又要嚷着这白石镇无聊吧。
去找兰兰特意打听了一下老槐树的事情,兰兰给他指了方向,离白石镇也不远,也就走一炷香的功夫。
虽然离约定的辰时还早,可是银沉连早饭也顾不上吃便跑了出去。
按照兰兰所说的方向,没有多久就找到了那颗老槐树。
枝繁叶茂,粗壮的树干至少得七八个人才能合力维修,恐怕得有几百年的年龄了。
到了辰时,一清瘦的身着道袍的老者如约前来,正是银沉的师父。
“师父。”银沉眼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展现,就被一股担忧所覆盖。
“师父,你怎么了?”
虽然老道士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淡了,但是银沉嗅觉天生比别人灵敏,还是能闻出来。
“师父,你受伤了?”
“为师无碍,”老道长摇摇头,“不过是些魑魅魍魉,还伤不了为师性命。”
银沉有些担忧:“你没事儿就好,对了,惊蛰师兄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老道长转过头看着银沉,无奈而悲痛的叹了一口气。
银沉突然想起了昨夜里的那一场梦,心中突如其来的不安。
“惊蛰他,他已经以身证道,丧命于……”
“惊蛰师兄……死了?”银沉愣了愣,那个整日笑容满面无忧无虑的惊蛰师兄,死了?
老道长郑重的点点头,双目通红。
惊蛰比银沉大好几岁,性子与银沉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这并不妨碍银沉和惊蛰之间浓厚的感情,在银沉心里,惊蛰不仅是他的师兄,更是他的哥哥他的朋友他的亲人。
上次分别是,惊蛰还在嘲笑自己,说银沉细皮嫩肉的,可别哪家的女土匪抓去了,当压寨相公。如今分割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师父竟然告诉自己,惊蛰他,他……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银沉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接受。
“师兄他……他是怎么死的?”
老道长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三日前,我们傍晚时分路过一座阴气极重的大山,被里面的一群僵尸所袭击。你师兄不辛受了重伤,中了尸毒,性命垂危,为了不让自己也变成僵尸,他……”
“他趁我去为其寻药之时,用道家真火自焚。”
银沉咬着唇,红了眼眶。
良久,银沉再次开口问道:“师父可还记得是哪一座山?”
老道长抬头,“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给师兄报仇!”
老道长摇摇头,道:“此事不急,如今满月刚过,那孽畜占进了天时,我先查探出他的藏身之地,待到无月之日,那东西妖力弱时,再一击杀之。”
“师父……”
老道长摆手:“你不必多言,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惊蛰的仇为师必然要报,但是却也不能再眼睁睁的看你陷入危险之中……咳咳……”
“是,师父。”银沉郑重的点点头,又关心道:“师父,你的伤…重不重?我去镇子里给你请个大夫。”
老道长摇摇头:“没事,小伤而已。再说了,我这伤,寻常的大夫也治不了。”
“银沉,你身上的阴气为何这么重?可是遇到了什么妖邪之物?”
银沉心中一惊,脸上却还是强装镇定,解释道:“几日前,镇上的村民在黑土山走丢了,我与众人去寻,遇见了一吸血的白猿,阴气缠身,显然不是寻常之物,所以才沾染了不少阴气。”
“是这样吗?”老道长目光如炬。
“徒儿没有半句虚言。”
老道长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吧。”
银沉皱眉:“师父不和我一起走?我几月前结识了一位朋友,可以暂住在其家中,师父也好好好养伤。”
“说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老道长神色十分郑重,“我还得去寻那孽畜的下落,若是找到了,我再用纸鹤通知你。”
银沉张了张嘴,想要出言阻止,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师父向来固执,他决定的事情,少有回旋的余地。万千话语,最后化为深深的担忧,“师父,你要小心……”
老道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就消失在了老槐树旁。
银沉望着老道长远去的方向,眉头微皱,久久不能释怀。
“银沉!银沉!”
熟悉的呼唤声,拉回了银沉的注意力。
银沉回头,一抹白色的身影,正走在阡陌小道上。
看见银沉望了过来,阿璎冲其招了招手,“我终于找到了。”
银沉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浓重了。
“日头这么毒,你跑出来做什么?”
阿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无所谓道:“没事儿,虽然太阳很不舒服,但是这会儿的阳光伤不了我的。”
“以后别乱跑。”银沉嘱咐道,“你这段时间还是回黑土山……算了,你还是留在徐宅,那里比较安全。总之,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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