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胥没在阻拦,他知,徐子衿心中所想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等她去做了,撞了南墙,知道痛了,自然也就释怀了。越是拉着她,逼着她不去,她心里反而越是恨着、厌烦着。
“姐姐,我可以让你去,但是有一点,若是撑不住可以叫我,寻胥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以来,从未离开过。只要你需要,只要你叫了胥儿,胥儿就会出现。”
徐子衿点了点头,进了皇宫。这是她的家,准确来说,是曾经的家。如今想来,也应该没有自己的半分位置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总是杀的人措手不及,不过只是转眼的功夫,就已然变得不一样了。
徐子衿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零落,她对零落并无什么交情,这一刻,却格外的觉得亲切。那时候,徐子衿总喜欢和阿初腻歪在一起,零落的事也听阿初提过很多次,但真正与其交谈的次数并不多。
零落是丞相,她是公主,君臣之间,本就隔了条鸿沟。徐子衿迫切的想把鸿沟抹掉,在外人眼中,不过笑话一场。
如今,南朝已经没有圣安,她一无所有,唯一有的骄傲,也随着曾经的风波,被消磨殆尽。以庶民的身份,见到还是丞相的零落,心情说不复杂,徐子衿自己都不相信。
“长公主……”
零落未曾想过,与徐子衿再见面,会如此的猝不及防。长公主已经离开整整五年了,音信全无,人间蒸发了一般。皇上费尽心思,明面上说着任由长公主死活,暗地里却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去寻找。废除长公主圣安,把圣安长公主贬为庶民,只是一个障眼法,只是,那时候徐子衿伤透了心,谁的话都不听进去,也不想听到的所谓的解释。
谁都不知道,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无果。
“丞相大人何须如此,子衿现在不过是庶民,怎担得起长公主三个字。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子衿想怕是对丞相影响是不好的。若是害得丞相受罪,子衿还真是罪人。”
徐子衿早已经没了曾经的愤怒,更多的是平静。以前的她,或许还会反驳,甚至讥讽零落,现在只觉得没必要。为人臣子,忠人之事,再加上伴君如伴虎,她也没必要把火撒在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身上。
害了别人,苦了自己,自己不放过自己,又何必。
“长公主何苦这般说自己,皇上早已经昭告天下,当年长公主是被奸人所害,害人者已经伏法,恢复了长公主的所有名号,还了府邸。长公主依然是长公主,未曾变过。皇上心中是有长公主的……”
徐子衿无意间笑了笑,道,“零落,曾经的事你又知多少?误会?这世间若是什么事都可以用误会二字解释的通,又怎会有什么血海深仇?我知道,你待阿初很好,不论是从前甚至还是现在,你心中念的想的那个人依旧是阿初。只要阿初好,哪怕你只是默默地在她身旁,当她的知心姐姐,你也甘愿了。你甘愿,你甘心,那是你的事!我不一样,我不甘愿,我不甘心!”
“事已至此,公主这样不放,又有何意义?如此,就能让一切回到最开始的时候?零落斗胆说一句,结局怕是早在公主意料之中了吧。”
只要一提到阿初的事,零落就没有那些所谓的谦逊、唯唯诺诺。世间只有一人能够挑起零落的情绪,那就是阿初,徐子衿说的话,超出了零落的忍耐范围,不发火才奇怪。只是,零落喜怒不形于色,咄咄逼人的时候,也挑不出毛病。
“零落你何须酸我?”徐子衿和零落对视,眼里全是笑意,“至少,我曾在一起过,至少曾经轰轰烈烈过。而你呢?一辈子守着秘密,孤独终老,真是高尚。”
徐子衿说完后,便不再理会零落,径直走着这条已经熟悉了很多遍的路。笑着零落的时候,何尝不是笑着自己呢?只是,人在伤心至极,愤怒至极的时候,总喜欢给自己找个妥当的理由,自我安慰,哪怕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零落没有回头,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扯下了头上的发簪,笑着,眼里全是冷意。若是徐子衿不是长公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零落也会把她碎尸万段。可,身份尊卑摆在那儿,徐子衿身边总有维护她,保护她的人。就连阿初也是这样,诚然被伤成这样,也还是义无反顾的护着她的徐子衿。
零落的弱点是阿初,阿初的弱点是徐子衿,徐子衿则太在乎沧镜,没有人告诉她该如何活,故而活成了这个窝囊的样子,实在抱歉。
当徐子阁看到徐子衿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他亲手毁掉了亲妹妹的一切,又有什么资格求一个原谅?
明晃晃的黄刺痛了徐子衿的眼睛,她也从未想过,对登上皇位,有一天会不择手段。为了成就自己的事业,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仿佛换了个人。
“大哥,你说,天高任鸟飞,若心中一直存着理想,为此不断的努力,总会实现。恭喜大哥,实现了自己一统天下的报复。只是高处不胜寒,大哥须好好照顾自己,坐稳才是。”
徐子衿忍不住酸了徐子阁几句。一切都过于讽刺,她所碰到的一切,曾经以为的美好,就像是老天弥补她前世英年早逝的美梦一般。花虽美,总有凋谢的时候,花期一过,花自飘零水自流,谁会记得?梦醒了,挥挥衣袖,该不带走一片云彩才对。这般放不下,何时是她的性格?
“子衿,大哥没想过要害你的,从来没有。只是,世事无常,我没想过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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