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散乱的电缆被钢圈集收成一束,也随着粗壮的水管和蜿蜒的阶梯,一路拐下。看起来,这里的金属阶梯,比刚才那一处的要长,坡度也比刚才的要陡。几道光束射下去,根本看不见头。
不难想象,如果将身后的岩壁比作一座大山,那我们的位置,应该就在半山腰处。
四个人靠向那岩石平台上的铁栏,铁栏四四方方的在石岩平台上围立而起,仅在水管和阶梯那方向留有空隙。众人聚在一处,撑着护栏,一边儿歇息喘气,一边儿将光束往平台之外乱探。
但就如我猜想的那般,咱们正位于山腰之间,四道光束交叉而出后,结果都是散散的一片,根本碰不到任何东西。
比起之前的水电站,这里只能听到一些微弱的水哗作响,再没有之前的震耳噪动。总的来说,这里很安静。旗娃微微喘着气,问了一句:“大学生,你瞅瞅,咱们这是到地儿了?”
邓鸿超点头,答道:“应该是,走下这道楼梯,应该就到了。”
说着他用光束探向那顺沿而下的金属阶梯。
虽然手电筒的光,无法将大片的黑暗全全照清,但趴撑在铁栏上休息的我,能隐隐的感觉到,面前恐怕有相当大的空间。汗渍露挤的脸,似乎感觉到微风吹拂,远处传来的水声,似乎也在巨大的空间里无尽回荡。那是一种很本能的感知。
“得,可算是劲儿没白费!”旗娃说,然后他就卸下背包,坐了下来,“先喘喘气。”
“嗯。”这时候的邓鸿超,忽又没之前那样兴奋了。他一脸凝重,也随着心事重重的王军英,歇坐了下来。
“你知道的东西,应该要比黄班长要多吧?”王军英突然问邓鸿超。
这问题有些古怪,问得邓鸿超一愣。
邓鸿超摸按着额头上的纱布,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一脸阴冷的王军英,表情有些怪,他顿了顿,接着问道:“就是说,这地方,你应该很了解吧?”
旗娃揉着腿,挤着裤子上的未干透的湿水,插话道:“他是大学生,大学生肯定知道得多,刚才那地方,那红绿灯,不就被他猜出来了吗?”
邓鸿超没回答,而是不解的看着王军英。王军英呢,被旗娃这话一插,也不再问话,而是默默点头,脸板铁凝。
“我知道得也不多。”邓鸿超摇摇头,不解的看着王军英,“王副班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王军英又不说话了。
邓鸿超还是以一种很疑惑,很奇怪的眼神看向王军英。但王军英,却闭口不再谈话。问题很怪,邓鸿超不解的眼神,和王军英奇怪的反应,也把气氛弄得很怪。
这个王军英,自从摸到苏联水泥之后,就一直有些奇怪。怎么说呢,要说怪也不是多怪,只是说,他一直凝板着脸庞,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像有什么心事。不过,按他以前的作风,这也是正常的——他一直就喜欢闷着。
管他有什么心事呢,这个时候,我对着那片无尽的黑暗,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来。脱下背包,我胡乱的翻着,终于在光束探射中,如愿找到了那个防水口袋。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出意外,在前方的那片黑暗里,应该就是令我们琢磨已久的、离奇故事的事发地点。但是,手电筒的光束,就像常规子弹那样,是“线”型的照明,而不能像霰弹,像炮阵那样“面”型的照明。
线型的光束,很难将黑暗里的事物全全看清。
可是,我突然想到,咱们出发之时,不是都背着信号枪弹出来了吗!信号弹,除去信号通讯的功能外,通常也有夜间照明的作用。那上面涂得有磷粉,有发光剂。这样一来,如果我们打一发信号弹下去,不就能通过弹药的散光,窥其全貌吗?
我将这个想法向他们提了提,大家都觉得可行。邓鸿超说,如果信号弹的照明效果够好,咱们也能少走很多冤枉路。
虽然按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更为庞大的水泥工程体,铁定离咱们不远了,但具体在哪个位置,还得要我们慢慢去探寻。借助信号弹,刚好可以让这件事轻松一点。
于是乎,我像一个孩童找到了全新的玩法,兴奋不已。幸好用防水胶袋包着,这些弹药个个都未受潮。弹药一旦受了潮,它们就要哑火。信号枪的结构很简单,也很奇怪,甚至有些丑陋,大概就像是一个左轮手枪的构造。
弹药有不同种类,也分夜间和白天。夜间弹药种类多,大概有红、绿、白、黄四种颜色,我们挑了挑,选择了发白光的弹药。
上好弹药,几个人站到了铁护栏旁边。这玩意儿我还没打过,李科长当时也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使用方法。但枪弹枪弹,无非就是装弹再击发的简单过程。繁琐的步骤是设计师的事情,我只需要按下扳机就可以了。
从手电筒探射到的情况来看,这个巨大洞穴的洞顶,恐怕离我们还有些距离。信号弹能打多远我不知道,但只要角度取得对,就不会撞顶落下,再烫回我们。
“差不多,这个角度应该合适。”邓鸿超看着我抬臂取出的角度,点点头。
我检查了一下他们的站位,然后撑着发锈的护栏,准备击发。旗娃那小子跟春节放炮仗似的,竟还用手捂住了耳朵。王军英呢,则一声不吭的站在我旁边,舞探光束,静待击发。
我稳住手臂,贴着扳机的手指,稳稳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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