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不咸不淡地问:“身体好些了?”
“好多了。”
“嗯。”他说:“你丈夫联络我,说你摔伤了头,有生命危险,他很担心。但蒲蓝说只是摔断了腿。”
“对。”我说:“只是摔断了腿。”
“嗯,那就好。”
我没说话。
他默了默,又说:“早晨蒲蓝跟我谈了谈,我想我理解了你的意思,但你应该明白,即便将来要离婚,现在就跟其他人搅和在一起也是不合适的。你回家去吧,否则,我无法向他交代。”
我没说话,心里既觉得正常,又觉得失望。正常是因为我了解他,明白他肯定会这么说,失望,是因为我心里还有点期待,以为他会帮帮我,虽然那是不理智的。
我说:“如果我不回去呢?”
“他要孩子回去。”他说:“我和他继父是很好的朋友,他母亲联络我,保证说,你回去之后,他们一定好好待你。如果你害怕他,也可以住到你婆婆家里,不跟他见面。”
我说:“您能把我女儿给我吗?”
他没说话。
我也没说话,等着他的回答。
他许久才开口:“如果你不回去,我就让他们来接孩子了。从今往后,你的事我不再插手。这样可以么?”
“我也会去接她。”
“你的腿不是断了?好好休养吧。”
我说:“我会请蒲先生去的。”
“那不可能。”他说:“我不管他怎么对你,但对孩子来说,他不是最亲的人。”
我便说:“那我自己去,您跟他约的是哪天?我这就动身,明天一早就去拜访您。”
他却不说话。
我急死了,忙说:“这样可以吗?您跟他约的是哪天?”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开了口:“两小时后。”
我顿时失言。
“念念已经知道爸爸要来接自己,很高兴,正在帮忙给妹妹换衣服,如果你想和她聊聊,等她回来,我就让她联络你。”
我问:“他两小时后就去接孩子?”
“嗯。”
这么说繁音肯定已经到加拿大了。
我问:“怎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我知道你不能亲自来,也不想你带病走这么远。”他依然是那种有如机器人一般的平静语调:“也知道你肯定不想回去。”
“那是我的孩子。”我问:“您凭什么决定给他?”
他说:“他是她们的父亲,我有什么资格不给他?”
“可她们是我生的。你凭什么决定给他?”我不管他想不想说话,我真的要气死了。我知道他这样做没什么问题,我挑不出错儿来。可是我真的快气疯了:“就因为他妈妈的老公有能耐?能替他说话?我没有妈妈,我爸爸又不要我,欺负我没有损失是吗?”
他好像有点烦了:“你说得这都是什么话?你是繁音的妻子,却跟蒲蓝搞到一起,按他们的规矩这叫淫人妻女,要追杀到底。他非但没追杀你,还要接你回去继续过,我怎么可能再把他的孩子交给姘夫?繁音说你最近精神不正常,我看也是,净说些神经兮兮的话,做些不走脑子的事!”
我又是哭又是生气,喘息已经有点困难,因此什么都没说。
而他顿了顿,又说:“你自己说,你觉得我怎样做才不是在‘欺负’你?”
我说:“我不想您把孩子给他。”
“那么你回去?”他问:“我女儿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找到我这里,我就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我自己跟他说。”我说:“我晚点就自己去接孩子。”
“灵雨!”他严厉起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
“我不回去!”我彻底忍不住了,不顾尊卑地吼了起来:“他背叛了我那么多次,我就算再给他戴几顶绿帽子照样对得起他!我精神不正常?他一个疯子有资格说我不正常?您口口声声说我是您女儿,却从来没有像个父亲那样保护过我,还处处跟外人合伙欺负我,您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正常?”我感觉他要说话,不管了,我受够了,我没这种父亲:“对!我是嫁错人了!是,我嫁人之前没有问过您!可是您又何曾答理过我?既然您跟他继父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只要他们随便保证一下就让你女儿继续陪那个疯子过日子,那您怎么会不清楚我嫁给了他儿子?如果您心里有过我这个女儿,我会十七年都见不到您人?如果您像一个父亲那样心疼过我,您会那么不疼不痒地训斥我?那么轻飘飘地叫我忍?我也为人母,我知道爱孩子是什么感觉,因此我知道您只是讨厌我,又碍于情面不好明说,想让我自己知难而退,毕竟我不是您在孤儿院里精心挑选的孩子,而是您侄儿搞出来的一个‘工具’,跟我妈妈一样可耻。哦,对了,我妈妈是周至柔?我公公说,周家是被苏家搞垮的,我相信这一定是他们自己不懂经营,不是我公公说的那样,是苏家窃取了人家的商业计划!”
他开了口,冷冷地问:“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没什么。”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也无所谓了:“我希望您的律师可以估一下养我长大一共花了多少钱,我都还给您。”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挂电话。
我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说:“我知道这样很不孝,但我愿意出法律声明,跟您断绝关系。谢谢您当初救我的命,把我养大……让我明白这个世界有多不值得来走这一遭。”
他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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