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那悄悄来到她身后,“你在这儿干嘛呢?还不进帐去伺候?”
“滚,要你管。”罕珠儿站起小声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说华国姑娘温柔似水吗?大声一句都要红眼圈的吗?怎么自己伺候的这个不同?比她这胡人的行事还胡人,心又黑手又辣。
一想到她布局捉那只自以为的是螳螂金兰儿时,虽然她是非常重要的帮凶之二,但她的身体还是打冷颤。如果当日她不是归顺她,只怕今儿个一早丑闻传遍营地的就会是她,连抬头走路的勇气也没有,这姑娘得多没有魅力才行啊,居然想到用催情香?这样的议论声会严重摧毁一个女人的自信心。
罕珠儿等了好半晌,这才等到里头的声音歇了下去,端起那一盆打好的洗脸水掀帘子进去,即使开着天窗,仍能闻到那一股男女交欢后的腥甜气息。
穿戴整齐的皇子竟然会接过她手中的铜盆,如一条忠犬一般地围着方瑾转,亲自伺候她洗漱,还在她没有好脸色之时,腆着笑脸给她梳头。
方瑾看着他讨好的面容,心中就是一软,看到铜镜里他给她梳的头乱七八糟,遂面孔一板道:“滚,我自己来,你梳成这样我还要不要见人了?”
“阿瑾,你还生我的气……”呼延勃讨好她,眼角的余光瞟到罕珠儿正在张望,遂轻咳了一声,摆出以往的面孔,吩咐罕珠儿出去备早膳。
罕珠儿心里腹诽了几句,然后听令地出去,人还没走,就听到皇子又像小伏祗那般讨好方瑾,不禁暗暗摇了摇头,将帐帘掩好,那样的皇子还是不要让众人看见的好。
及至吃了早膳后,方瑾的面容也没有和缓过来,仍是给脸色呼延勃看,张嘴吞下他殷请喂过来的食物,这时候才稍稍给了点好脸色他看。
对于那件事,她这时候才肯说:“你怪我事先没有与你商量,呼延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的心不够黑,只因为你够正直,在这样的状态下你的表现才是最真的,也不会那对狼狈为奸的父女因而对你生恨,继而在背后给你下绊子,用这样的方式弄走金兰儿是妥的方法。”
呼延勃伸出健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心里的震动比往日更甚,他的女人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方瑾的心里仍有着委屈,但这回没有推开他,对于身败名裂的金兰儿,她丝毫不同情,因为在她的眼里她没有可同情的地方。
一场小小的风波自此结束了,也让两颗心靠得更近,以此来迎接一场更大的风暴到来。
这日,在会议上,呼延勃将其他几大族族长要求归还那群逃跑的奴隶的信件甩到一边,板着脸给安雷指示,“你给我拟封回信,就说我回绝这个要求,绝不可能将已经归为自由人的奴隶交还。”
“皇子,这样也许会让那些大族对我们记恨在心,如果他们抱成团来攻击我们就不妥。”完颜雄铁担忧地道。
呼延勃镇定地给方瑾倒了碗奶茶,头也没抬地道:“那就想法子在短时间内不要让他们紧抱成团,那几大族好像各自有摩擦。”放下奶茶壶,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一眯地道:“我若没有记错,佟氏部族与耶律族就有百年也没有解决的争端,当年他们的先祖为了一块水草丰厚之地争破了脸,至此两族都不和睦……”
“那就挑拨他们,引他们自相残杀,我们独坐钓鱼台。”方瑾张大口吃了一块奶豆腐,“哦,对了,派人偷偷潜进他们的领地策反那群奴隶,让他们投奔我们,借此壮大我们的势力,每一个族群里都会有几颗老鼠屎,依我看,利用好了那也能让一锅鲜浓的汤变得不能下咽……”状似悠闲地道,“哦,对了,呼延勃,你不是说过那拓跋族的族长爱美人吗?那我们明的暗的就挑几个送给他,枕头风的威力历来都是一把很好的武器……”
胡人的心思都比较直,所以千百年来他们都会骂华国人肠子弯弯,方瑾提的只是很简单的离间计兼美人计,但仍让在座的胡人听得张大口,她的计策一条接一条,连虚张声势保卫聚居地也用上了,华国人果然肠子弯弯啊,他们感慨地想。
呼延勃两眼笑眯眯地看着方瑾,她倒是能很快就跟上他的思维,其实她说他的心不够黑,那要看对什么事?面对全族生死存亡的问题上,他只求心黑得不见一丝亮光,所以方瑾的提议深得他的心。
帐内众人讨论得越发热切,方瑾只是在画布上描了几笔,他们却是将一块画布都填得满满的。
当呼延勃问到开通商路得到的利益时,哈那大叔站起来笑着道:“不过实施了一段时间就收到了显著的效果,如阿瑾姑娘所说,那群华国商人为了能通过我们的领地,都会按要求地运来粮食,现在我们的粮食都按事先交代那样储存起来,皇子,这解决了相当一部分的人口粮的问题……”
帐内的人一听有充足的粮食,脸上都笑呵呵的,完颜雄铁的目光看向那个一脸笑盈盈地华国女子,叹息着为什么遇上她的人不是他,郁闷地喝了一碗奶茶,用袖口擦去。
正在议事帐内一片和谐的时候,加那在外禀报,声音有些焦急,“皇子,安胡阏氏与三皇子来了。”
安末儿与呼延赞怎么来了?
方瑾与呼延勃对视一眼,呼延勃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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