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看傻眼了,柳相是文臣,从来没有人想过他会功夫,并且杀人还如此的迅速,他所处的那一块地方已是狼籍一片,数名侍卫都倒地不起,这时没有人再怀疑他不是胡国奸细?
“柳晋安”持刀笑看向宇文泓,脸上有着些许赞赏,“不错,小子,败在你手中我一点也不冤,这么多年的陈年旧事你都能一一挖出来,不容易啊,连死尸都能找得到,我莫罕儿也不得不服你,几十年了,我终于可以用一回本来的名字。”仰天长笑了数声,那声音颇有几分草原男儿的豪情,少了几分文人的阴郁。
“过奖,比起你演了几十年戏都无人察觉的本事,朕还差得远了。”宇文泓回道,他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他反而还看得起他,总比当一只缩头缩脑的乌龟强。
莫罕儿的目光看向那具死尸,眼里有着歉意,“他是一个好人,当年若不是他发现我病倒在客栈的马厩里,从而救我一把,也不会有我几十年的冰火两重天的生涯。要怪就怪他的命不好,他跟我说了太多他的事情,他的妻儿,他的家乡,他要进京赶考然后衣锦还乡给妻子挣诰命夫人当当,就因为他说得太多,我才会起了歪念,这是多么好的机会,晖州距离京城远隔千里,只要小心无人能发现我是假冒的,这一冒就冒了四十几年……”
他的眼里有着无限的感慨,一刀将冲上来想要擒他的人砍死,如果不是他后来起了贪念,这华国的大好河山他为什么不能据为己有?因此他错过了吞并华国的最好时机,在靖难之役上没有倾全力助胡国攻陷周思成的大军,当时的他握着华国的机密夜夜在院子里踱步,他想要为自己付出的几十年寻求一个合理的补偿,他也有资格成为华国的新皇帝。
他在胡国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父亲是胡国八大部落的首领之一,母亲却是华国女奴,自小因身据胡华两国血统,人人都肆意地欺辱他,为了争一口气,为了母亲能有好日子过,他才会向父亲提议潜入华国,除去第一将军世家这个阻碍胡国铁骑进取华国的障碍,父亲那一夜才第一次睁眼看着他这个衣衫褴褛的儿子,眼里有着算计之意。
那一夜过后,他踏上了到华国的征程,离开了故土,一离就是五十年啊,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十年?离时他尚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此时已是两鬓斑白的老人,手中的大刀肆意的舞动,如行云流水般地带去了多条人命。
他不甘就此被抓,两眼看向荀真,只要抓到她,兴许可以以此为人质逃出帝京,当年他逃了一次,没有理由现在不能逃,可惜她并未将那个小太子抱出来,那个才是最有价值的人质,不过她也不差,帝王一心一意钟爱的女人。
宇文泓时刻警惕地看着莫罕儿,当看到他原本的三角眼,现在明亮了许多的眼睛盯着荀真时,已是向荀真的方向踏一步,挡在她的身前,沉着脸看着莫罕儿连杀数人意图跳过来。
孙大通也紧张起来,忙着侍卫及太监将帝王与荀真二人围起来,不让他们有一点闪失,然后让一群弓箭手围着,不敢怠慢。
荀真的目光却是落在身前高大的背影之上,有他在,她安心得很,在场之人都一脸紧张,惟独她能悠哉地吃着东西。
宇文泓看到柳晋安准备从中空处跳过来,遂道:“拿箭来。”
孙大通忙将弓箭递给宇文泓,宇文泓冷冷一笑,目光与莫罕儿的目光对上,手却是弯弓搭箭,瞄准他的右手腕,三只冷箭“咻”地一声射出。
莫罕儿知道宇文泓是不会下令让弓箭手将他射死,但也不曾想到他能拉开一弓射三箭,当箭向他而来时,他挥掉其中一箭,脚步一错,避开了一箭,哪知最后一箭却是射到他的手腕处,手腕中箭后一疼,握刀的手一松,大刀就此离去,从中空掉下去砸到了戏台上,好在此时已无人唱戏,故而无人受伤。
他却是刚好一脚搭在离皇帝只有丈许的横栏上,一侍卫持刀一拦,遂从横栏上摔向里面的木头回廊上,顿时数把大刀指向他的脑袋,此时俨然已是输了。
宇文泓将弓箭扔给孙大通,挑眉道:“莫罕儿,你输了,来人,将他押到天牢以待发落。”
“爹。”柳太后轻喃一声,看到自己苍老的父亲手脚被缚的狼狈样子,心如被针刺一样,双目不由得恶狠狠地看向宇文泓。父亲向她坦承身世太迟了,不然她当日一定不会让这个不能掌控的人坐上皇位,如果换成是那位七皇子或是三皇子也好,局面一定比现在好。
安幸公主的脸色发白,两手紧紧地攥紧母亲的手,现在才知道她身上有胡国的血统,这让她如何能抬起头来?目光含怨地看着兄长的背影,都是他,她才会落魄至此,没有了柳轲,只能如行尸走肉般生活,这都是兄长害的。
一代权相只能被人如拴狗一般地拉下去,即使他想要走稳一点,但那些个侍卫不会给他机会,手中的绳索一松一紧,看他跌在地上像狗吃屎一样,他们方才觉得解恨,这胡国奸细谋害忠良,罪该万死。
这场宴席带给众人的冲击太大了,真正的柳晋安已寻到,宇文泓着人护送这晖州柳家之人离去启程回乡。
那个叫三叔的花白头发的男子磕头,热泪盈眶地道:“草民谢皇上终于让草民的乡人都能死得瞑目,那一场屠村之谜总算是解开了,也让压在我们心头的一块大石就此搁下。还有那位荀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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