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默然了,她可是未来太子的生母,将她得罪惨了,现在以及将来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想通了之后,遂有那些年长的叔婶辈的妇人握住楚依依的手,“还好依依还念着大家,给大家提了个醒……”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种制度一开,以后只怕有人有样学样,但是不管如何,这是帝王一脉的事情,宗室还是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为妥。
贵绮宫里的柳心眉气得砸坏了眼前可见的东西,咬着指甲坐在那主位上,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备轿,到华龙宫。”
柳心眉火速赶来,看到姑姑那孤零零的身影,眼里的愤怒越来越高涨,上前跪在姑姑的身后,“姑姑,这回绝不能轻饶了那个贱人,心眉也不会躲着,与姑姑一道维护正统。”
她咬紧银牙看着华龙宫,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深,一想到自身的妃位与姑姑现在的处境,就恨得不得了,再度道:“姑姑,心眉记得您当日说过皇后金册有处死不忠不悌的宫人的权利,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柳太后回头伸手握住柳心眉的手,叹息道:“现在我已不居凤仪宫,没有皇后金册在手,就没有了凭证。只可惜你不是中宫,没有皇后金册在手,不然就有先斩后奏处死那贱人的权利。当日真不该将金册上的话说给那小子听,兴许是这样他才没立中宫,连个样子也不装。”越说越恨。
柳心眉眼里的欣喜渐渐褪了下去,变得如夜一般地墨黑,“姑姑,心眉真恨当初为什么在她没有做大的时候,冒着他会生气忿怒的情况下,将荀真处死,她死了,我们就有好日子可过了。”
柳太后也是悔不当初,不该听父亲的弄什么兵器,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初要杀荀真容易得很,可现在她身边宫人环绕,还有荀家撑腰,杀她难了百倍。
夜晚,华龙宫前的姑侄俩一边仇恨咒骂宿敌一边互相取暖,华龙宫里的有情人却是抓紧一切时机造人,时刻没有放松。
天牢里,这里永远都是阴暗潮湿的,宇文淳这天之骄子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一生没吃过的苦这段时日都吃尽了。虽然没有狱卒来为难他,但是他的心情始终是灰暗的,四哥已经登基为皇了。
他,不过是阶下囚。
牢门外突然有光亮,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来者何人,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给他送吃食与干净的换洗衣物。
“七殿下,奴婢来看您了。”吕蓉提着那一盏小宫灯蹲在牢房外,柔声唤他。
宇文淳的眼神里满是复杂之意,欠她的越多,他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这回他没有回头,“吕蓉,你不要再来了,本宫已经沦落成这样了,而且听你说皇上……他封了荀真一个无冕之后,你这样做,荀真会为难的。”
荀真,又是荀真。
吕蓉的心里突然又忿恨又伤心又难过,他能不能不要处处为她着想?思及此,她站起来含泪道:“七殿下,您为什么要时时念着她?您入狱了这么长时间,她可来看过您?一次也没有,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您,有的只是皇上,您就醒醒吧。”
宇文淳突然转头不豫地看着她,“吕蓉,本宫不许你如此诋毁她,是,她没来,但是你以为她来了就是对我好吗?你怎么那么傻,四哥已经是皇上了,她越是在意我与她之间的一段已经蒙尘的友谊,你让皇上如何看她?只怕我会死得更快……”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布满了灰暗,“死又何惧……”
吕蓉没有他想得那么深沉,在她的内心深处只知道眼前这个以前总是流光溢彩的男子,现在却是胡子拉渣一身囚衣的落魄之相,而他的深情依然不悔,依然那样为了他心中的女子开脱着薄情的举动。
“七殿下,奴婢不懂,也不想明白……”吕蓉嘤嘤地哭出来,“据奴婢在宫里打听到的消息,皇上不日内应该会做出处置,奴婢怕……皇上会斩尽杀绝……七殿下,奴婢不想看到您死……”
她的哭声让他动容,那狠下来的心肠终究还是软了,起身缓步走上前,隔着牢房的栅栏,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苦涩地道:“你这是何苦呢?吕蓉,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爱情,他已给了荀真,亲情,已随父皇母亲长眠于地下,友情,他似乎也给不了她,因为他实在无法视她为友……
吕蓉只是两手抓着他缩回的大掌,流着泪急切地道,“奴婢不需要七殿下给什么,奴婢只是希望七殿下可以永远平安,长命百岁……”
这一个夜里,在一盏小宫灯那欲燃欲熄的晕黄光线下,两个年轻的男女各自叹息,只为了那一份不为对方所了解所接受的情。
柳心眉的加入,使局面变得白热化起来。所有朝臣每日上朝都看到这一幕,柳太后的身影姿态仍是高昂着的。
江面的大儒陈老在其长子陈复的搀扶下第一次进宫来,他的老眼看到柳太后,不禁皱了皱眉,径自进了金銮殿,给皇帝宇文泓行礼后,即朗声道:“皇上,太后娘娘是皇上之母,这样草席坐在华龙宫前实为不妥,草民以为还是让太后娘娘尽快地起身回慈宁宫颐养天年为妥,这才是儒家倡导的孝道。”
荀英也出列道:“陈老先生是江南的大儒,他这建议可行,皇上,还是请太后娘娘进殿,看看她是否有何冤情在外跪了那么久?”
这话一出,有些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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